喜天的佛像图,以便给姐妹们启蒙。”说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梅廿九,悄声问道:“妹妹你满十六岁了么?”
梅廿九抬眼看着汝嫣,眼里有着疑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汝嫣笑道:“我说莫嬷嬷为何要叫你画佛像了,原来妹妹已到开苞的时候了。”
“开……开苞?”梅廿九面色苍白,颤抖着问。
“是呀,我们欢喜阁姑娘每个人都总有这么一天的。”汝嫣说着,同情地看了梅廿九一眼,道:“阿九,别怕,会有点痛,不过忍忍就过去了……”
“不,不,我不要——不要——”梅廿九面如死灰,她一步步倒退着,而后转身奔出了内室。
狂奔回自己的屋子,她一头扑在床榻上,不由颤抖着哭出声来。
她竟然给忘了她现在是青楼风尘女子,还有开苞破处这一关未过。
不要,她不要开苞,开了苞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她便要开始接客了。一想到接客,她就害怕得全身颤抖,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便要涌上胸口。
她将头埋进枕头里,任眼泪放纵地流淌着,她该怎么办?!
门开了,一阵脚步声慢慢走近梅廿九的身边,接着一个人坐在床沿边,伸出手抚摩着梅廿九的头发,梅廿九转过头去,望着坐在身边的人,扑过去,跪在她的面前,哀求道:“莫嬷嬷,我,我不要接客,求求你,不要让我开苞……”
莫墨莫嬷嬷叹一口气,用手擦拭着梅廿九如凝玉般面容上的泪珠,道:“孩子,是女人总要过了这一关的。你体谅嬷嬷吧,嬷嬷也是有难处的。”
“不,莫嬷嬷,我,我,只要不让我接客,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做牛做马,真的,求你——”梅廿九呜咽着哭泣道。
“可是孩子,到了我们欢喜阁,不接客就没有事可干了啊!”莫墨苦笑了一声,将梅廿九搀起,道:“孩子,嬷嬷也不逼你,但是什么时候机缘巧合,就无可奈何了。”
“不,不,莫嬷嬷,求你——”梅廿九紧抱着莫墨的胳膊,不松手。
莫墨看着梅廿九那张梨花带雨的冰雪模样,心里不由一痛,道:“孩子,别怕,嬷嬷尽量帮你挡着,好么?但能挡多久,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梅廿九闻言,稍放下些心来,但转瞬间,无边的忧虑与恐慌又重重包围住了她……
她的那一场劫,终究是不能放过她。挣不开,逃不脱。
……
不久后,城中的迎春花会邀请欢喜阁的姑娘前去表演。
那日,花会上早已按顺序排好了邀请来的数十支花会表演队伍,城中老小倾家而出,加上十里八村前来赶会观光的人,万头攒动,简直是一片欢乐沸腾的海洋。
各路花会歌舞人马则在百花前的广场上尽情表演,施展才艺,娱众悦已。
表演场面炽热欢腾,各个青楼派出的花鼓歌舞队情绪欢快激昂,唱腔高亢清丽,整个场面堂皇富丽,气氛十分热烈浓郁。
待得强劲对手春满楼与莺燕苑表的美人们演过精彩的节目之后,欢喜阁的姑娘们便登场了。
碧波蓝天,水天一色。清风阵阵,送出莲花朵朵。
于碧波微光的细浪里,莲花一样的欢喜阁姑娘们身着淡绿色长裙,行云流水般地飘来舞走,时聚时离。
她们饰有莲花的长裙随着舞蹈的进行左旋右转,轻盈舞动,此时的她们已不再像青楼里的风尘女子,则化身成了莲花群像,圣洁、高雅。
在这片水天连际的淡绿莲叶中,一条白色的倩影随着疏密有致的鼓声、萧声而悠然舞动。
舞者有着一张颠倒众生的俏脸,眼波流转间,妩媚动人,身段婀娜。举首投足间,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出耀眼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