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各部轮番攻击,连长死了,营长填上,营长死了,团长上,团长死光了,老子自己上,谁敢退后一步,一律枪决!”
面对着己方炮兵阵地覆灭之惨状,伊万·库左夫斯基少将的眼珠子当场便红了,但见其一把抽出腰间的指挥刀,疯狂地向前一劈,咆哮着便下达了决死冲锋之令。
“营长,我没子弹了!”
“我也没了!”
“我还有三发!”
……
在伊万·库左夫斯基少将的死命令下,俄军彻底杀红了眼,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不惜一切代价地狂攻着清军阵地,一个营接着一个营地往上填,若不是侦察营官兵精锐无比,换成旁的部队,早被俄军彻底磨垮了去,可纵使挡住了俄军的接连攻势,一个麻烦的问题却是不出意料地出现了——本就不多的弹药彻底耗尽了!
“弟兄们,上刺刀,将老毛子给我打下去!”
战事激烈至此,郑在山压根儿就没时间去关切一下第一旅的浮桥搭建到了何等程度,可在他想来,应该也差不多快完工了才是,此时若是不能守住阵地,一夜的辛苦显然就要白费了去,而今之计,也只有舍命一搏了,一念及此,郑在山自不会有甚犹豫,大吼了一声,抄起腰间的刺刀,往步枪上一套,怒吼着便往汹涌而来的俄军杀了过去。
“杀啊!”
战至此时,侦察营官兵已是折损了三分之一还多,还能坚守在阵地上的官兵也就只剩下了两百二十余人,而面对着的则是五百余人高马大的老毛子之冲击,敌众我寡之势一目了然,可纵使如此,也无一人有退缩之意,全都呐喊着跃出了战壕,挺枪便冲下了山去。
俄军同样也已是杀红了眼,尽管瞧见了清军士气如虹般地冲下了山,可俄军官兵们不单不后退,反倒是加快了脚步,嘶吼着迎上了前去,但见两道人浪狂野地撞击在了一起,惨烈至极的白刃战就此开始了,论兵力,是俄军占有绝对的优势,论身材,同样是普遍高大的俄军士兵占据上风,至于士气么,双方都不缺拼死一战的勇气,可要说到拼刺技术的话,俄军官兵那是拍马都追不上清军侦察营官兵的,更别说地利还在清军一方,双方这么一个对冲之下,处在仰攻状态下的俄军明显吃了大亏,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基本上都被清军挑杀当场,可纵使如此,后续涌将上来的俄军也依旧不曾有丝毫的退缩,狂吼着与清军将士们绞杀成了一团。
“呜,呜呜,呜呜呜……”
清军侦察营官兵们虽说都是精锐,拼杀的本事强得很,加之拼刺战术也强,三人一个小组,彼此间配合极其默契,只是一来已是一夜不曾休息,体力早已不在巅峰,二来么,俄军不断地调兵上前,哪怕伤亡再大,也不肯退缩半步,这就导致清军将士们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了,形势可谓是严峻到了极点,可就在此时,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却是突然响了起来,旋即,一大股清军将士从山顶上涌了出来,呐喊着冲向了战场,赫然是援兵到了!
三四三高地乃是战役关键点所在,奉命配合作战的第一师第一旅旅长陈沧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浮桥方才刚建好,他也不等工兵部队对桥面进行最后的校验,第一时间便派出了一个团的士兵冲上了浮桥,急速驰援三四三高地,正好赶上了这么场血腥无比的白刃战,率部增援的第一团团长高凯歌自是不敢稍作喘息,挥师便往战场上冲杀了过去。
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清军援兵,久战不下的俄军终于支撑不住了,再也没了与清军血战到底的勇气,纷乱地便往山下逃窜了去,急欲见功的第一团将士们自是不肯罢休,拔脚便是一通子狂追,生生杀得俄军丢盔卸甲,全军就这么稀里哗啦地溃散了开去,任凭伊万·库左夫斯基少将等军官如何嘶吼,也无法改变俄军大败之事实。
随着第一师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