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含儿弄孙。半月前却突然接到皈依佛门的大皇子召集,惊诧莫妙下急马赶到大理,抵达时便骇喜地见到大皇子一身袈裟坐在龙椅上,而他下面则站着他曾经那些生死兄弟,旧部同僚。
疑惑里,听闻大皇子诉说年少往事,提及十三年前他去石郡礼佛时,遇见的那位悯姓民女,讲述无法自拔与此民女相恋,酿错之时,先皇病重,他无只字片语匆匆回返国都,从此便再也找不到这个民女,随后便心灰冷意削发皈依佛门,长伴青灯。
一开始大家皆不明白大皇子为何对他们提及他昔年荒事,直到一位娉婷少女戴着公主冠帽走进殿中,众人恍然顿悟,他们皇族一脉,十几年前被外寇入侵,皇后所出三位谪子,大皇子无心尘事,二皇子孩童便殆,三皇子暴毙,嫔妃所出之子虽也有五位,可有三位也死,另两位早就被贼寇害残,可谓是皇族已无人了。
清规戒律的大皇子突然想要重拾江山,最后还召集旧部倾刻间就把李朝贼寇赶出皇城,众臣泪如骤雨,直呼此错错的好,高呼血脉一族终有人承。虽然不是子嗣,这点不免遗憾,终归也比落入外族之人手中强百倍。
原本还担心这位弱不禁风漂亮公主负不起重担,可自见她帐中策划,所有将军皆讷舌,不!他们的公主不仅不柔弱,且还凶狠之极,谋略更是条条想人难于相像,建昌府、里当江、兰溪郡、会川郡,连连战役下来,李朝兵将无不哀嚎抱头逃亡。大军过处,乞蓝跪降、腾冲着火,弄栋、威楚、石郡皆束手就称伏,罗磐平原再溃败三十万贪利贼军,被占疆域终得回归,贼子李源抱头鼠逃回李朝时,为拖住大军的腿,竟惨无人道血洗了秀山郡,孰可忍势不可忍。
段奕平双眼气红地接过公主手中的幼尸,颤抖软问:“公主,此是李贼想要拖住大军腿脚,绝不可上当受骗,当速速挥进过红河,剿灭其贼军。”
“我知道。”莉悯深深吸了一口气,裙摆摇摇负手转身往城外走,“李朝本公主必灭,大军在此安扎三日,三日后跨渡红河,我鞭挞李源尸身。”
“是。”段奕平与十八位将军整齐应喏,眺看自顾离开的公主,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敬畏,半月,仅仅半月,大理就从贼子手中收回了,且一路上还未有败绩,屡战屡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原本区区的八万兵马,一路回收疆土之余,现已达近八十万,如此神仙策术,纵然就是夏周那位号称神相的右宰相怕也望尘莫及。
美丽的水乡之城,竟被如此血腥屠宰,悯莉走出血城,心情沉重地仰头睇看入秋的湛蓝天宇,深深重重叹出气吁,心道:林阿真,这件事你就没料到吧。十五日前她抵达大理时,就让小桃樱两人带着潜进御寺佛堂内,在方丈禅房内看到受戒的段信心无波涛,安安静静坐于**上敲着木鱼,念着经,当他见到她时,先是一愣,随后怅惘对她询问:“我以为会有两人,没想到却只是一人,另一人去哪里了?”
她还没开声说骗,忽闻他如此明镜之言,全身的毛孔顿层层倒冒,这个大秃驴知道她要来?知道她来干什么吗?
毛骨怵然里,又听他低声喃说:“御寺的方丈原是皇伯,六十年前皇伯把皇位让给父皇,便削发受戒,好像当完皇帝要出家是所有做皇上的宿命,五百年来无一例外,谁做了皇上,最后都会厌倦地出家。”段信说完这些话,像是无奈又似自嘲,可方耳圆脸上,表情却是万分虔诚,尾尾再诉:“但能陪佛祖达六十年之久,且半步都不曾离开过御寺,五百年仅有皇伯一人。他七月初圆寂了,圆寂之岁刚好就是一百。圆寂时,他前坐于舍利塔旁的枯塍旁,指着天上突现的两颗亮晶星喃喃自语:活了一百岁,六十年总是在看这片天空,每次星辰位置都能记得,为什么今晚正南会多出两颗星?话一说完,他就把我叫到枯滕边,指着天宇上的那两颗星问我:戒空,你看得见月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