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的厢房外,悄无声息地窜出一道人影……没有惊动任何人。
若是有人仔细看去,就能瞧得清楚,那映在墙上的,分明有两重黑影。
那人几个起纵,在月光与云层的掩映之间,极快地躲避着亮处之人的视线,来到另一个有好几人把守的房间门口。
之后,攀附在那人身上的另一道影子一抬手,洒出一把粉末一样的东西,那些个守卫们就晃了晃身子,渐渐歪倒在地上去了。
这时候,冷月的光辉终于映出来人的脸,一个黑袍裹身,气息冰冷,另一个淡黄长衫,五官柔和,正是花戮与花蚕两兄弟。
花蚕从自家哥哥身上跳下来,朝旁边的阴影处笑了一笑:“阿狄,你在此处看着,可别让人进来了。”
墙角似有虫豸之声摩挲不已,而后有眉眼平淡的青年走出来,躬了躬身答应:“是,主人。”
花蚕推开门,与花戮一同走了进去。
于烟,或者说夺魄尊者,身份地位在炎魔教是极高的,在武林中辈分也不小,因而即便她做出这等事来,以觉明与清虚子两个正道武林名宿的身份,也不可能对她做出什么折辱之事来。
所以,夺魄尊者所被关押的地方,是清虚道观中一个比较偏僻些的上等厢房。
这偏僻,阻隔了好事者的窥探,但也给了这一对花氏兄弟方便。
房间颇大,里面的摆设与楚辞那些个世家家主公子之类所居相似,而于烟半倚在床头,衣衫都被人换过了,之前的脏污血迹,也是再看不出了的。
花蚕花戮走进门的时候,于烟也张开了眼睛,声音里带一丝嘶哑和几分慵懒:“是何方朋友深夜探望小女子来了?”
花蚕仔细打量了这个多年来容颜不改的魔教尊者,见她眼睛仍被蒙着,想来也是怕她诱惑了来为她送饭之人,而肩头那两根匕首也早被人拔出,换上细细的玄铁打造的链子,拴在床柱上,该又是怕她逃走。
轻轻地笑了两声,花蚕走过去,俯□,手里极轻缓地为于烟解下眼上的布带,柔声说道:“我们是何许人……尊者不如亲眼看看可好?”
于烟微微一怔,睁开眼,正对上花戮那双冰寒刺骨的眸子,不禁失声道:“原来是你。”而后又反应过来,冷笑两声,“怎么白日里没动手,便趁这时来讨要本尊的性命了?”
花戮不答话,横里有少年清润的声线响起。
“尊者,不是哥哥找你,而是在下。”花蚕缓缓走到于烟正面,对着他弯唇一笑。这一笑犹如桃花盛开,光华灼灼。
于烟直直看了花蚕半晌,也笑了起来:“原来你们兄弟已经相认,看起来,花绝天是白费了心机了,可怜他被你们瞒得好苦。”
“只不过是看谁更能哄骗罢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花蚕摇一下头,笑得意味难明,“不过,现在他也该明白了。之前武林大会上,不是还有个能驭虫的高人在么,就不知,是阴虫婆婆……还是阳虫婆婆?”
于烟瞳孔蓦地一缩:“……你知道?”
“自然知道的。”花蚕唇边的弧度扩大了些,然后干脆半蹲在于烟的前方,手指虚空在她眼睛的方位戳了几下,“你的惑人大法对我无用,何苦浪费气力?”他另一手支起下颔,笑意俨然,“花绝地擅使毒,而我除了学会他使毒的功夫,还有另一项本事,你想不想知道?”
“花绝地不知道的功夫?”于烟看着少年秀美的笑颜,不知怎地,骨子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是啊,他不知道的。”花蚕笑得更轻柔,“就比如说,‘百虫相残,活者为蛊’……要不然,尊者以为,我为何能杀了花绝地,烧了他的绝心谷?”
“那位同会驭虫之人想必也回去了炎魔教,那么,花绝天该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