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無聲無息的落下,昭示著這個冬天正式來臨,這是項祀希離開家的第一個冬天。他最初來這個城市是為了掙錢上學,後來是為了給病中的父親掙醫藥費,現在,則是為了養家。要不是安明野突然說起上學這檔子事,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學業沒完成。
項祀希不得不承認,他是怨著家裡的,總覺得是家裡拖了他的後腿,他才十七歲,卻要自己出來打工掙學費,學費都湊不齊,他還沒成年呢,憑什麼養家餬口的重擔也要抗在他肩上?母親每次打來電話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問候他好半天才敢提一提父親的病情,關於錢的事卻萬萬不敢張口,支支吾吾的掛了電話。聽著電話里刺耳的盲音,項祀希瞬間便覺無比愧疚,隔天就把卡里的餘額一分不留的寄回家去。沒過幾天又開始埋怨家裡,如此循環往復,他都快麻木了。
&ldo;跟你說話呢。&rdo;安明野細長的手指撫過他柔軟的髮絲。項祀希回過神,一臉茫然的看他&ldo;你這是什麼表情,想還是不想?&rdo;
想啊,當然想!對他而言這無疑是天上掉下的大餡餅,可如果那個扔餡餅的人是安明野他卻高興不來了。他那點學費不夠安明野買塊手錶呢,可即便在安明野看來如此輕而易舉,他依舊接受不了這樣的……這樣的,施捨。
安明野在他心是完美無缺的。外表,品德,審美,財富,言談舉止皆無可挑剔,簡直神一樣的存在啊。他們之間的愛情也仿佛是在仙境一般,四周仙氣瀰漫,處處都透著不真切,是水中月鏡中花,有多麼誘人,就有多麼脆弱。只要此刻還能聽到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溫度就好,哪裡還敢夾雜其他東西在裡面。
況且,他雖貧窮,也是有自尊的啊,自己上學,讓安明野花錢算個怎麼回事。
思及此,安明野連忙搖頭。&ldo;我自己能掙錢。&rdo;
這倒讓安明野有點意外。&ldo;你以為上學只要交學費就行了嗎?好了,我知道我們祀希是個自強自立的男孩子。所以呢,等以後你畢業了,當了大作家賺了稿費,再還我吧。&rdo;
項祀希還是有些茫然,可又覺得這辦法似乎可行……
&ldo;好了。&rdo;安明野攬著他的肩膀,&ldo;就這麼說定了。等明年九月,新學年開始了你再去報名,雖然晚上一年,但不會拉下功課。&rdo;
這年春節,項祀希沒有回家。為了省錢,也為了逃避,父母倒沒說什麼,只讓他好好照顧自己,錢就不要再寄了,他一個人生活在這個城市裡,花錢的地方太多。父母的叮囑激起了項祀希心底呢那點愧疚,嘴上應著好,轉身就把年底獎金寄回了家。令人開心的是,安明野這年也沒回家。
雖然開心,但項祀希還是問了句,雖然安明野顧左右而言他,沒有正面回答,項祀希不便追問,隨後安排司機、廚師和保潔阿姨的假期,順便向酒店要了值班人員。放假前安明野為每個人都準備了厚厚的大紅包,項祀希也不例外。將紅包夾在日記本里,和之前的三百塊一起,放進床頭抽屜里。
除夕當天,兩人睡到中午才起,洗漱完後在廚房包餃子。本來好好的午飯,硬是被做成了晚飯,玩玩鬧鬧包了一下午。雖然賣相不好,竟然也像那麼回事。吃完餃子,就著晚會的歌聲二人又開始電話拜年,項祀希還好,跟父母拜完年就安安靜靜看節目,安明野就沒那麼輕鬆,自第一通電話響起之後就再沒消停過,直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安明野才終於放下電話,伴隨著難忘今宵的歌聲,開始他們的夜生活。
假期總是過得飛快,項祀希的胳膊還沒從輪完網球拍的酸痛中緩過來,就結束了。安明野則在將公司今年的工作都安排好,步入正軌之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