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拦我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年,我每天做梦都想见他!”老李的眼神透着迫切,一把挣开云杭的束缚。
“他,他已经不在了!”云杭脱口而出,却让老李急急刹住了步子。
“你什么意思?什么不在了?啊?”老李死死攥着云杭的肩膀,恨不得捏碎了才能解恨!
“不、不是不在了!我的意思是他不在疗养院了!”云杭疼得皱起眉头,艰难地编着借口,“他把照片送给我以后问了我爸爸的情况就走了,说是、是去散心。对,说散心去了!还说,自己一直在找小杰,如今也等不到了。等自己想通了再、再回来!”
老李松了手上的力道,凝视着照片中稚嫩的孩童,喃喃自语,“也好,也好!散心好!散心好!”
云杭看着佝偻着背抚摸着相片的老人蹒跚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桌上精致的点心,香甜的荷叶粥,带着鲜艳花瓣的陶瓷碗具,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这是前几日老李吩咐人专门去买的,云杭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家里好不容易来了个花朵一般的小姑娘,怎么还能用那么暗色的碗筷。鲜艳点好,热闹!’
云杭重新坐在桌子旁,荷叶粥凉了,甜甜的味道从喉咙滑进食道,无法温暖一个孤寂的灵魂!这座宅子,奢华却冰冷。云杭始终没有找到家的感觉,自12岁那年开始,云杭当真是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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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除夕的温暖
北京,无论再拥挤,依旧有许多人蜂拥而至。即便是春节临近,熙熙攘攘的人群仍旧可以让你窒息。宋玉曾经问过别人,为什么如此压抑的地方,你还要拼命留下。
那人是个外乡来此打工的少年,之所以称为少年是因为宋玉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刚刚十八。每日白天穿梭在西装革领的人之间,低头微笑,谦卑服务。只希望在接过行李或打开车门的时候,稚嫩的手上能接到微薄的小费。他是酒店最低级的服务生,因为外来户口无法签订合同,干的比人多,拿的比人少。却每日都笑呵呵的,极为开心。
有次醉酒,宋玉撑着栏杆狂呕的时候,听见一阵清扬的吉他声。唱着简单的调子,在绚烂的霓虹灯下,如同一汪清泉,悄无声息地灌进心田。
宋玉蹒跚着走过去,就看见了那个少年,穿着一件干净的蓝布衬衫,不同于任何流浪歌手,清爽干净的脸上,纯纯的全是青春的美好!
宋玉坐在他身边,听了一宿,那一夜,自己睡的最是安静。直到第二天醒来,狰狞的头疼才让他不得不皱起眉头。
“给你,热牛奶!”清朗的声音微微带点沙哑,是那个唱歌的少年。笑容明朗,不参杂世俗惯用的谄媚!
宋玉没接,挣扎着起身从钱夹里随意抽出几张,甩了过去。老人头飘落在地上,少年弯腰捡起,笑容未减,“你是第一个听歌听那么久的人。我很高兴,不用钱!”
宋玉抬眼看他。嘴角微挑,低沉的声音冷冷地说道。“清高不能当饭吃!”
少年明眸皓齿,像阳光一样炫目,“也对,没饭吃就不能活着,不活着就无法实现梦想!不过,有饭吃也不等于活着,这不是清高,这是我对梦想的尊重!”
宋玉只记得自己最后是仓皇而逃,带着最原始的羞愧。在一个贫贱的外乡人面前,第一次无地自容。从那以后,宋玉常常偷偷地跑来听歌,却再没敢露面。在宋玉心中,始终不愿承认,堂堂宋大少,自卑的可怜。
宋玉开着车在诺大的北京城转了不知第几圈,始终没有看见当年的那个少年。他多么希望,经历成长。看尽世间百态,记忆中美好的少年依旧轻弹着吉他,用一汪清泉般悠扬的歌声打碎所有的阴霾,让阳光重新温暖那些彷徨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