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跟踪我。”她趴在案上半支颐,一把抢过他手中卷案扔到一旁,“我去跟他坦白从宽算了,这样好累。”
“你去啊。”楚怜悠闲靠至椅背,“总之你别把我卖了就行。”
“我没那么天真。”
廉宠自知楚怜就是宇文烨的事情务必保密。无论皇帝有多爱她,他毕竟是皇帝。他对宇文烨有情有义,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一个外人鸠占鹊巢,威胁他宇文家的江山。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问。
“他登基之时,我就提过诈死,从此改名换姓,可是他没答应。”提及此,楚怜脸色难得正经了一回:“这六年,皇帝全无子嗣,甚至还有一次极度隐晦地表示他有立我为太兄的打算。”
廉宠闻言色变:“你当时怎么应的?”
“我当然诚惶诚恐拒绝了!我怎么知道他是试探还是真意。就算真心真意,我也没那么大的野心。我总归是要做回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做宇文烨。”
“你想过回去吗?”廉宠蹙眉正色。
“怎么没想过。不过我来到这个世界时正值皇朝更替动荡,根本没有机会离京。后来赶鸭子上架,被迫前往啸龙谷封禅登基,宇文衍便率大军压境,一堆朝臣成天跟进跟出,我小命都自顾不暇,那有机会入皇陵查探。再之后,宇文殇登基为帝,我被迁来云州,名曰封地,实为软禁,被圈至今。云州楚氏,是我当初为自己设的后路,他表面不加干预,却不过通过支配我来支配整个国家经济命脉。我看,楚氏很快就会沦为天子傀儡暗棋。”
虽然知道楚怜不可能这么乖乖受控制,这话里有夸张成分,可廉宠还是生生打了个冷战。
她的宝贝,除了对她一如既往外,已经变得完全陌生了。
“你若想回去,我或许可以帮你。”踌躇半晌,廉宠缓缓开口。
楚怜闻言扑哧讥笑,摇头叹气:“大小姐,你帮我?我看你真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廉宠怔怔盯着楚怜。
“从你作为廉夫人进入虎烈王府那天起,宇文殇便不顾朝臣反对下令永远封禁皇陵剑坛,欲在啸龙谷新辟龙脉之地。至少百名公卿大夫因为反对他动摇国之根基而被满门抄斩!”
廉宠脸色骤如死灰,失口否认:“怎么可能!这半年我一直在京城,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
言及此,她自己先没了话。
怎么不可能?他堂堂铁血帝王,想封闭一个手无寸铁的深闺女子与外界的消息,又有什么难的。
“难怪……”她骨节发白,喃喃自语。
难怪他敢撤走所有暗卫。他笃定她恢复记忆,自然不需再锦上添花派人保护她。而只要皇陵锁禁,她与楚怜穿越时空之门便永远关闭,只要她人在这个世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怎能逃出他手掌心?
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一昧拼得头破血流鱼死网破抱着她不松手的莽撞少年,更不是那个跌跌撞撞追在她身后,哭着跪着求她留下的可怜孩子。
一面以温柔羁绊,一面以铁腕断了她所有逃路。
他居然用冷酷无情的帝王手段捍卫他的爱情。
廉宠苦笑。
也真亏得她恢复了记忆,纵使胆寒,却不惧怕这样的他。若是失忆时的她察觉真相,还不畏他如虎,他也真是敢做!
“你回不去了,也不急?”沉默片刻,她再度开口。
“急啊,怎么不急,我一直以为你还一个人在现代。奈何技不如人,只能忍气吞声以待时机。不过现在好了,既然你也在这里,我也不急了。你有什么打算?”楚怜看着她。
廉宠怔了怔,反问:“你希望我怎么打算?”
楚怜挑眉:“我本来就无牵无挂,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