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所属田地相交之处已经混乱不堪了。因是水田,众人身上皆是泥浆。
苍莩身边最得力的一名兵勇已经哭着跑过来了:“大王,大王!二当家不行了!”
出事的竟然是苍莩?!
庄尧在马上歪了一下,险些跌下来,好容易稳住身形,喝道:“胡说什么?!”
对面,狮虎山的头目葛勇和弟弟葛兰也来了,葛兰还笑道:“小娘子来爷爷裤裆底下抢食吃,撑不过去今天了吧?”
他话音未落,却见半戟山的人已经呼啦围上来,忽地数十人举着盾就将苍莩与半戟山伤兵围在身后,葛氏兄弟一愣,还未发话,自家人就下意识退了几步,这就把他们兄弟俩露在外头了。亲兵一看不好要乱,连忙又贴过来,倒惊得二人的马连连退了几步。
半戟山这边顿时一片嘲骂,庄尧却无心纠缠,情知如果不快叫狮虎山的人退了,苍莩恐怕难以获救。先前伤兵来报,说对方有弩,看不大清,约略三五弩手。
庄尧列队将伤兵围住后,一反王幼姜常态地,根本不与葛兰说话。半戟山也有弩,比起狮虎山只多不少,她一抬□□兵齐射,饶是葛氏兄弟有人护着,且趴在马背上躲过了不少□□,一轮下去也是倒了一片。
葛氏兄弟登时傻了,这小娘竟然不亲自端着枪上来迎战,却躲在护卫后头放冷箭!何其阴险!
且看这黑压压一片人马,情知半戟山精锐尽数下山了,真是好大的胆!葛氏兄弟心里咒骂,却也恨人家有豪气的资本,半戟山险要难攻,自然不怕他们使计谋夺取山上。气得就只是庄尧不按套路来,话都没说一句就把人射倒了。□□于冷兵器时代就是个强杀伤性武器,决斗的时候用了都会被人骂犯规的,半戟山却毫不吝惜地用,如此凶猛,葛氏兄弟一时惊住了。
葛兰硬气些,且退且指挥:“他们一轮弩射过,且要歇一歇,趁机攻上!”
哪知他口中“上”字未说完,第二轮□□来了。庄尧为了无缝衔接将人分作两队,弩手间隔了一臂的距离,进退方便。又有盾兵护着,庄尧道:“只管揪出他们的弩手!”
朝廷禁弩,是以两山很少拿出来用,以免惹出大祸,却也都养着些弩手。狮虎山本就家底薄,劲弩这等兵器自然比半戟山少许多,又留了许多人守山,这次就没带出来多少。
且庄尧不是王幼姜,作战手法自然不同——她穿越而来,别说打架杀人了,之前连鸡都没宰过一只,心里自然谨慎,不是个冲锋陷阵的性格。
然而无辜之人最是无心,反而打了葛氏兄弟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慌乱,原本保护当家的兵勇负伤,就得有新的顶上,原本保护弩手的,就出了疏漏。
庄尧在马上眼尖看得远,一眼就瞧见那个漏洞了,箭尖一指就射过去了,弩比箭快,庄尧都没看着自己那支箭落在哪儿了,对方几个弩手就被射倒,眼看着是丧失战斗能力了。
远程都歇了,近战怎能不受重创?狮虎山战力顿时就不能看了,是个反扑的好时候!李导也跟来了,见状立即策马过来请战,一转眼,傻了,大王呢?怎么就剩匹马了?
左右一看,她竟弃了马奔去看苍莩了!李导心下自有不爽,这等战机怎可耽误?连忙叫自己的人顶上,远远射着弓箭压过去,再欺负欺负退得不及时的步卒。
庄尧没心思理这些,只看苍莩,果然是十分严重的伤处,肩头,大腿各中一箭,大腿处汩汩地流着血,似乎伤到了动脉。
知道了是苍莩先动的手,庄尧原本还想骂她一骂,怎么这么蠢!特特嘱咐了不许与狮虎山争斗,还要上前!可看到她这伤,庄尧却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嘴唇都有些颤抖了。苍莩倒还醒着,话已经不能说了,手伸出来,做了一个动作。
庄尧一愣,握住她的手道:“苍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