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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那你怎么还这么平静?”
“为什么不平静?”王安石疑惑看向觉海禅师。
“他是对的,你王介甫就是错的,难道介甫当真到了万事不萦于心的境界?”觉海禅师怪异道。
“万事不萦于心?”王安石微微一叹,端起茶饮了一口,“这种境界你觉海大师还有可能,但我王介甫怕是终身也达不到了,我之所以无动于衷。在于这文章虽然我认为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但是我并没有错,司马君实写的信也没有错。”
“哦?”觉海禅师双眉微微一挑。“介甫不会是与我在打禅机吧?”
王安石再次饮了口茶,才放下茶杯,指着报纸道:“这上面是就辩论言语而写,其宗旨无非是‘言必有据,论必合理,不得随意以简单的经验来枉言’。对于合理这一词抓到了极致,是以才事事盘根究底。不追到尽头不罢休。如此作为,谁也说不出不对来。所以我说此文是正确的,也是对的,我对秦仙傲此子,确实也有些许佩服。”
“然而佩服他这种精神,偌若我大宋子民,人人如此,那我王安石变法,早已成功,大宋也不再是这个大宋,秦仙傲的《神仙国游记》虽然荒谬,但朝着那个方向走,未必不行。”
“只是黎民百姓做事需得像秦仙傲所提倡,但我等却又不同。”
“我与司马君实,皆是朝廷要员,国家政策,语少而事多,往往一事,嘴里说出来只一二词便能概括,可究到细处,无穷无尽。因此,做大事,领头羊,需得抓大处。我与司马君实写这信亦是如此,大处得了,小处不必细究,倘若真照这文章所写去做,就这四封信,便能让人脱不开身,你想想,一国之相,为了一封信,便要穷数月之工,这何等可怕?”
“所以,我与司马君实这样写信是对的,这四封信,必能千古名扬。而这篇文章所说也是对的,只是在朝与在野,一国之相与布衣小民各处角度不同而已,我相信这一点司马君实也能看到。”
觉海禅师眼睛闪着光。
“王大人,你变了。”
“变法教训尤在眼前,岂能不变。我王安石当年变法,错就错在太细了。司马君实在那封信中不是说‘观介甫之意,必欲力战天下之人,与之一决胜负’,说我要以一人之力战天下。”
王安石脑中浮想起一本书。
那是几年前苏轼寄来的,高天籁抄录的秦朝论带队伍一书。
“真正的上位者,便如秦仙傲西湖边所写的文章,办事第一要义是‘建班子,定战略,带队伍’,这话放在以前,我王安石虽然不认为错,可也不会重视,现在看来诚至理名言,我王安石当年若是……”王安石眼中有些唏吁。
以一人之力决斗天下,何其壮哉,可结果……
觉海禅师也很有些感慨,他与王安石向来是好友,可是王安石入朝为相,觉海禅师感觉王安石变了个人,便断绝关系,躲避王安石,直到王安石退位,隐居这江宁钟山,觉海禅师发现王安石再次改变,这才继续交往。
“王大人,这文章中的奥妙虽然你我能看透,可是于小民,于天下……”觉海禅师道。
王安石也不由皱起眉。
司马光、王安石虽然认为文章道理说得过去,却不认同,可是他们自己可以不认同,天下读者,普通的市民又会如何?
恍惚间王安石似感觉到了秦朝的用意,可仔细一想,却又有些模糊不清。(未完待续)
第五卷天龙寺第七十九章仙玉婷的预感
司马光也罢,王安石、程颐、吕公着、文彦博……这些一个个身份超然的大儒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