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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刚西沉,地平线依然有一丝血红,看上去,像一条飘渺的红纱,有几分美艳。
天边明月如勾,清辉洒在整个越城里。
屋子里放着一盏夜明珠灯,十五进去的时候,莲绛依然在睡觉,只是,那些蔓蛇终于安静了下来。
如墨的青丝像一匹黑色的绸缎铺散开开来,完美的脸,一边美若凝雪,一边盛开如花。
十五手指放在那朵蔓蛇花上,轻轻勾勒花的轮廓,眼中却是一阵酸楚。
床榻上的人轻轻蹙了下眉头,十五忙避开,怕他醒来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又会自责一番。
刚转身,就听到门口传来小鱼儿的声音,“咦,你是谁?陌生人都不得靠近这里。”
小东西声音带着几分凌厉,十五怕吵醒莲绛,忙出去提醒小鱼儿小声些。
可敢开门,门口那人却慌忙后退。
“站住!”
十五声音一沉,盯着那人。
那人一听,浑身颤抖不已,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扑通跪在十五身前,“夫人,饶命。”
一听这声音,十五一拂腰间,抽出月光,抵着那人喉咙,“流水,你竟然还没有死!”
“住手!”
一枚银针飞来,弹开了十五的剑!
十五抬头,看着走廊尽头的风尽,目光不悦的眯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杀人,谁也阻止不了你。”风尽走到流水身前,弯腰将她手捉了起来,掀开衣袖,露出那些斑斑刀痕,“但是,你杀了她,就等同于杀了莲绛。”
风尽拿出短刀,在流水手腕一划,鲜血滴落在碗里。
“因为,她身上有雌性蔓蛇。”
十五眉心一跳,这才注意到流水手腕有好几条新旧的伤疤,血从伤口处滴落,一点点的汇集在小瓷碗里,“莲降的体内的雄性蔓蛇一旦苏醒,那就必须要雌性蔓蛇的血才能让她平静。否则……”
他抬起头,将装满血的碗递给十五,“你以为,莲降为何会将她留在身边?”
他这话一说,不但十五浑身一凌,就连跪在地上的流水也跟在颤抖,最后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所以,她是死是活,就由你来处置吧。”收回碗,他转身朝莲绛的屋子走去,“喝了这些,他怕是很快醒来。”
说完,他看了看小鱼儿,笑道,“小鱼儿,你爹爹有事要处置,你先离开一下。”
小东西瞪了一眼流水,转身离开。
整个幽暗的长廊上,只剩下了十五和跪在地上的流水。
她额头触地,另外一只手捂住鲜血直流的手腕,呜咽声不止,却是发自内心深处。
虽然带着面纱,但是她整张脸被切下来时,十五也知道。
此时的流水整张脸都是面纱,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流水有负夫人的栽培,见了祭司大人,起了不该有的歹心,甚至于……到后面,忍不住……”流水声音颤抖,“那种心思,就像一夜之间滋长,不可收拾。如今流水后悔之极,还望夫人给流水一个改过的机会。”
因为曾经目睹自己家人死在眼前,她素来寡言,后入了桃花门,看多了生死,更明白,警言慎行!
她第一次见到十五,甚至听说十五时,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厌恶和憎恨之意。
甚至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钦佩。
哪怕是后面,见到莲绛,哪怕是心中有了女子的小心思,可是,如履薄冰多年,莲绛那般高贵的男子,她自然知道,不可能属于自己。
对莲绛,或许有爱慕,但是,更多是……惧怕。
而对十五的栽培,她的确感恩过。
可后面,对莲降的倾慕,对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