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昂,而多了几分婉转幽沉的味道。
东方语自己不觉,可宁楚一听便听出其中的天壤之别来。
他微微眨了眨眼,漆亮如星的眸子似乎也染了月色的朦胧暗淡,而少发昔日那温和冷清的明亮,而多了几分迷离朦胧的虚幻。
少女击缶,身心投入。
手起,槌子高扬,那天蓝纯净的衣裳,便如天边一片浮游飘忽的云彩,在宁楚眼里,扬起,甩落。
自成美妙优离的飘逸弧度。
缶声婉转,少女随声起舞。
舞姿,在月下也含了摇曳朦胧,掬几缕冷清疏离的美态;更似天边遥遥踏云而来的仙子。
她舞得恣意自如;浑然已与缶乐声融为一体。
不知什么时候,那温和含笑静立一旁的潋滟少年,也取下了腰间泛着淡淡光泽的碧玉箫,轻轻搁在薄唇边上,与她合奏,吹出了同样悠扬婉转动人的旋律。
夜,寒冷寂廖;风却无法穿透亭子那层看着薄薄的纱布。
亭子里,那一对各具风姿的少年男女,各自用乐器表达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莫名心事。
冬天,天亮得迟;然而再迟,它终究驱走了黑夜,白昼终于姗姗而至。
天亮,代表离别近在弹指。
用早膳的时候,没有人提起昨晚的事。
宁楚没有,东方语没有;墨白自然更没有。
所有人都像没事人一样,安静地吃着早餐;宁楚偶尔温和说几句;东方语也装出欢快的样子,不时说几句笑话缓和离别的气氛。
墨白习惯着维持他冷漠的表情,与简短到精练的话语。
用完早膳,离别一刻终于来临。
宁楚亲自将东方语送到门口。
拿人驱来一辆低调却奢华的马车。
“小语,这马车虽然不起眼,可里面够宽敞,你累的时候,可以合一下眼,里面的垫子,我已经让人铺了一层褥子。”
东方语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见马车很是结实的样子,她并不在乎外面是否奢华,只要实用性高就好。
看罢,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褥子,她想宁楚准备的东西,必是极其柔软舒适的。
所以她连看也没有看。
“宁楚,那你保重,我走了。”
她说着,便要转身,掀开车帘走进车厢去。
宁楚却突然伸出修长手臂,在她面前将她拦下。
“小语,先等等。”他说着,回首皱了一下眉头,才见有人气喘吁吁抱着什么跑了过来。
东方语挑了挑眉,停下脚步,往那人抱在怀里的包袱看了看。
宁楚已将东西接过来,还打开看了看,确定没有弄错之后,才将东西递到夏雪手里。
温和道:“这是我让人赶工做的丝猱大氅,路上寒冷,你急着赶路,身体难免会吃不消,带上它,起码让你的身体不那么容易被寒意侵袭。”
东方语无声扯了扯嘴角,看着夏雪老实不客气抱在怀里的什么丝猱大氅,虽然她看不见包袱里的大氅是什么模样的;不过想必是极好的东西;一定是极为保暖的好东西。
眼角往旁边那带着病态苍白的妖魅男子瞟了瞟,见墨白的脸色似乎更白了;而他的眼神也浮出点点深暗的色泽,含着缕缕比寒风更寒的眼风掠向宁楚。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她虽然有心拒绝;但这会拒绝宁楚的好意,却是不妥。
宁楚对墨白那眼里飞溅的寒光似乎仿若未觉,他将那什么丝猱大氅交给了夏雪;却还挡在东方语前面,并不让她上马车。
东方语狐疑地看他,又转目瞥了瞥那眼神越发幽深的如雪男子。
少女讪讪一笑,抬头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