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淡漠地瞟了太子妃一眼,又眸光明灭地扫过笑嘻嘻的少年,然后才缓缓道:“回太后,小语所说的师兄就是郡王钟离昊,他之所以会混在送嫁的队伍;那是臣拜托他在后面暗中照顾小语;太后你一定也听说了臣迎亲的路途中发生了一些意外。”
太后点了点头,眼神似乎有一瞬的失神。
“这事哀家的确听说了。”
墨白接着道:“钟离昊受臣所托,在迎亲当天受了点小伤;臣当然不能对他不管;因着他身份特殊;臣才会让他戴着面具隐身在流光阁里养伤;一则可以让他好好静养;二来,也可以顺便暗中保护小语;太后一定还有些事情不知道;就是臣与小语成亲当天;想要对小语不利的人可不止一拨;臣这么做,实在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他说罢,眼眸半眯,眼光幽幽溅出一缕森凉,飘向太子妃惨白交织着灰青的脸庞,目光轻蔑与怀疑之色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谁知道太子妃的狗如此会寻地方跑;安王府那么大的地方;太子妃的狗什么地方都不去;偏偏朝臣的流光阁跑去;还偏偏撞见了钟离昊与小语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太子妃嘴巴开了又合;如此反复了好几遍;才终于勉强找着自己声音,讪讪道:“原来是误会一场;都怪我太过心急了;担心世子妃会被坏人蒙骗做下什么有辱皇家声誉的事情;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进宫……”
她越说,声音便越发的低了下去。
因为这个时候,不论是太后还是墨白或东方语,这三人看她的眼神都那么不屑与鄙夷。
太后看了看东方语,目光在他们袖下隐约相扣的十指处凝了凝。
眉眼一挑,淡然道:“罢了,既然这只是一场误会;哀家便不再追究了。”
墨白转目,冷漠之中透着重重压力掠了太子妃一眼,道:“那么现在,请问太后,臣与小语可以出宫了吗?”
他说着,雪白妖魅容颜上忽然更白了一分;而他高贵眉宇也在这一分化白的时间里,微微拧了一下,眼神流转,转出淡略的痛楚之色。
随即他以袖掩唇,发出一声低低的咳嗽。
东方语立即紧张看着他,“你怎么了?不是跟你说了,遇事要冷静,绝不能动怒,你看看……,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东方语这一紧张,连带着也影响了太后的情绪;她虽然仍端坐在主位上,看似无动于衷冷眼看着他们;实则她心里也同样紧张着墨白的情况。
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轻轻挽上少女的手,唇畔勾起一抹隐约笑意,对她摇了摇头;“别担心,我不碍事。”
东方语低低地叹了口气,看他的眼神关切而紧张,“还说不碍事,脸色都白了。”
墨白抬眸,有意无意瞥过太后紧张的眼神,隐约含笑道:“小语,我发觉我是一时半刻都离不开你。”
这句话在太后听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指墨白的身体需要东方语亲自照料着;心里一时滋味杂陈;目光划过他们交握的手,觉得对东方语的不满似乎又淡了一分。
但这话听在东方语耳里;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她顿觉脸上一热;不过她暗自庆幸着她这时因为搀扶墨白而低着头,加上大殿深处光线本就不太明亮;而她低头的时候,未盘起的秀发自然垂落脸颊,也掩去了她绯色红晕。
这家伙,越来越油腔滑调了;调情也不分场合;在太后的落霞宫,当着太后的面就敢对她明目张胆的说这种话;别人听着不脸红,她听着也害羞。
墨白的声音并不高;却也不算低,这大殿中人个个都听得清楚。
别人看不清东方语脸上那一抹如霞红晕;可不代表太子妃也看不见;太子妃看见东方语娇红自然诱人的模样,一时心头大恨;显然也是因着东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