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直了身体,揪着衣摆一幅小孩子受惊的手足无措,喃喃冲仍在门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鸦敷道,「他,他刚才,做噩梦了……」
鸦敷一惊,心说别不是现在还没醒吧,掉头就去追先生了。
十七也被吓了一跳,还未及松了倒挂在房梁上的腿去开门,就见苏先生突然闯进来了,几乎是有些失态的奔到床前,去看月姐姐去了。
鸦敷叫那半空中晃荡着的如火红衣和一头乌青发丝给吓了一大跳,看清楚是沉公子身边常跟的那个同样神出鬼没的『漂亮女鬼』姐姐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十七落了地退了出去,又替苏提灯掩好了房门,便站在门口和鸦敷莫名其妙的大眼对小眼,谁都不知道这一夜,苏先生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0章 卷九,浮世劫(七)
眨眼又是小半月过,起先似乎也只是在拜帖上看看那些甚么恭贺新禧的狗屁辞话,竟然一眨眼也都张灯结彩了起来。
只不过鬼市向来燃着无数灯盏,放眼望去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从来不见得停燃的时候,因此,偶尔去外界采购点甚么东西的阿炎和绿奴还能得着点不一样的感觉,倒是苏提灯和鸦敷未曾得任何不一样的感受。
绿奴也有点小茫然,以前的年都是在伫月楼过的。
那时候先生一般跟往常一样,没甚么不同,按时按点的去休息,然后就莫名其妙把这个年过去了。
也偶得先生和夫人一起心情好的时候,先生有时候会拥着夫人在窗口看看烟花。
小孩子总是喜欢烟花的,那时候绿奴也比较开心,能去放着烟花玩玩了。
也有的时候,先生比较忙,连过年的晚上也陪不了夫人,就在书房看着一些信件,熬到大半夜,那时候四下寂寂的,但耳朵里好像能听得山下噼里啪啦欢闹声作响个不停。
绿奴其实有时候是喜欢先生忙起来的,这样先生不去八角小楼陪夫人,自己就能陪着先生了。
也不是未曾在那种寂寂时刻偷眼撇过先生,眉头微紧锁着,眸光认真的盯着手上的信件看的起劲。
似乎外界的喧闹声火花声统统未入他的耳。
於是想放几束烟花的心思又那么压下口不敢放声了。
过了会儿再想问,却见先生又窝在椅子里闭目养神,案边幽蓝盏亮的诡异如忘川上的引魂灯,悠悠然又幽幽燃的。
然后门忽然被开了个小缝,夫人浅笑着进来塞给自己一支燃着的香线,便示意他去院子里放花火吧。
绿奴有些慌张的接过又回头担心的看他家先生。
却见先生像是早有预料,眼未睁,唇角却是含笑,「月娘都允了的事你还来问我吗?她不是比我在这个家里有说话地位多了。」
於是绿奴也噗嗤一笑,欢天喜地的出去放烟火了。
玩的开开心心的有时也能把他家先生暂时忘了,眼看着花火数量越来越少,收了玩的心思才想起来还有先生这么一说,回过头去想问问先生出不出来看一看,却发现先生竟然是早就出来的。
那时候柔雪静落,在空中都是一种极其散漫的姿态,万千里上空处闪烁的是未曾得歇又骤然聚散的花火璀璨。
他家先生就那么一身出尘的白裘,拥着怀中如火艳丽的夫人。
那时候夫人几乎是整个窝在先生怀里,看不清表情的。
他家先生单手轻轻拍着夫人的肩,就像是哄小孩子入睡那般轻柔。
成百上千道璀璨璃光花火于先生那一双本就风彩欺人的眼瞳里映刻,绿奴看的有些呆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先生,那么,那么的寂寞。
原来沉公子没有骗自己,先生这个人,冷清是早已入了骨的。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