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反驳,但看得出她认为我真是不近人情。我仍然缺乏勇气面对现实。
正在不知如何收场,一个电话救了我,居然是一家婚介公司的,大姐说:“有一个出纳,孩子归女方,男方没有牵挂,看了你的情况,想见见你。”
我捂着话筒,吱吱唔唔地怕别人听见,只能一个劲地“是”“是”,我不敢说话,一屋子同事,真险。
在海边的一个小花园里,我见到了那个出纳,黑影里看不清,只觉得不跛不矮不聋不瞎不口吃,连我自己也找不着标准了。
他见了我,委委屈屈地大谈自己离婚6年了,当年老婆对不起他,让他戴绿帽子,现在还每个月为80块钱抚养费,跑到他单位找他要,他还笑她不够跑腿钱。
我一听就来了气:“你为什么不多给她点,她带着孩子也不容易。”
“她不缺钱,她这是明摆着来单位臭我。”他满肚子理由。
黑暗里,我见他夹着烟的手指一划,一口烟喷出老远,俗气地划了个圈。那情景像谁?赵赵!
我一阵厌恶。
“我是高中毕业的,你是大学毕业的,你也来见我。”他迟疑地问,我只听声音,犹看不清他的脸。
我说我要考研究生,恐怕没有时间见面了,就匆匆而去。
第二天,我的手机号码就被他粘上了,先是问我有没有时间见面,然后就说他朋友有枚珍贵的邮票要出手,求我帮忙找买主,他变换着电话跟我捉着迷藏。
后来一回电话,就听一个胶东口音的老太太颤颤微微地告诉我,她们街道有老年锣鼓表演,看我能不能去拍张片子报道一下。然后就趁机说听说我是个好女人,她儿子也是老实人,找他这样的绝对吃不了亏,我能否赏光去她那里一趟,谈谈。
我烦透了,我编出了各种理由搪塞她。
那几天,那婚介所就是不舍弃,真是非要给我负责到底,我的手机“滴滴嘟嘟”地响个不停。爱心大姐欣喜地一接电话就给我报喜,说终于有个素质高的,看了我的材料要跟我见面,我问:
“他是干什么的?”
“记者。”她无比敬仰地说。
“哪个报社的。”我一惊,新闻界的同行认识不少,不知是哪位仁兄。
“就是成立不久的那《家庭报》的。”
“什么?”我大惊失色。
我还有这么个同事?我的脑子快速浏览了编辑部人员的菜单,没有这么个人,绝对没有!
我见着鬼了。
“他叫什么?”我问,我想去捉鬼。
“张放,33岁,山师大毕业的。”
天,有鼻子有眼,一时紧张,我竟露了马脚,我说:
“一个单位的,没准还认识。”
“是吗?那我向他约个时间。”大姐高兴地说。
时间终于没约上,大概那位仁兄有自知之名,李鬼撞上李逵,没好果子吃。
正懊恼不己,老木失踪了一年多,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电话里拭探地问我是否想去吃烤肉?我猜他这回又是被哪个“古兰丹姆”甩了,一问,果然。
我冲着电话大喊:“绝不!我不想游戏人生,你爱和谁烤和谁烤?”一屋子人都怪怪地望着我。
扣下电话,真是众鬼缠身,心烦如蚁。正烦躁间,一个硕大的火球腾地就从窗边窜上来,就听楼下没命地喊:
“起火了,起火了,快跑啊!”
窗外一会儿就浓烟滚滚,黑得看不清人脸,屋里每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抓起包来一眨眼就窜到了楼下,人的求生本能真是了得。
消防车一会儿就呼啸着到了,一时间警灯闪烁,浓烟滚滚。高压水龙头疯狂地扑向火舌,围观的人群吓得“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