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走出屋外,她便停住了,臉一陣抽搐。小小知道母親要罵的話不外乎是滾開、滾走、沒良心、沒孝心的東西之類的話。但母親並不糊塗,她知道小小本來就一走了之,這個家多呆一天,對他就是多一天的折磨。她偏不說出這類話。她留不住小小的父親,得留住小小。
小小把母親的心思弄得一清二楚。母親畢竟是母親。他把回家之後悶在心裡的氣發泄了許多,心裡輕鬆了些。小小把沾濕在背上的汗涔涔的背心拉了拉,想下河邊去洗個澡、游泳。但他還是從石梯上折了回來,他仍像小時一樣,怕水,說不出來的怕,到游泳池,他從不敢到深水區,父親只有一次帶他到江里去。那時他才四歲。為什麼越大越對水畏懼?他多次問高嶢說,可能你是火命,他讓小小去算算命,被小小頂了回去:堂堂名牌大學的法律老師,唆使弟子迷信。小小笑著高嶢,心裡實際上是恐慌算命人證實高嶢隨意的說法,自己若真是火命,那就命定要……十歲時,他和街上孩子捉迷藏,躲在兩個院子之間狹長的通道里,他將臉從這堵牆轉向另堵牆,卻從木枝牆間的縫,看見一男一女赤裸著身體,像狗跟狗干那事一樣。女的頭髮長長垂在床底,臉上有麻子。他害怕極了,緊緊貼在牆,怕弄出一點聲音,驚動人。他看見捉迷藏的女孩蒙住眼睛正好慢慢探索性地經過通道口,趕緊朝她走去,讓她捉住他,自願甘當俘虜。
那兩個扭在一起的身體像鬼,只有鬼才那麼張大口,垂著舌頭亂舔。
郵遞員每天上午、下午兩次走過門前,他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短短的鬍子已泛白了,腳步很穩,從中街那鱗次櫛比的破舊木房子、土牆院下來,經過小小家對面一排不太整齊的自搭廚房的房子,往江邊那三家各自孤零零的木板房走去。才幾天小小已習慣聽他的腳步聲,而且能從眾多的腳步里分辨出他的腳步聲來。天氣下過一陣雷雨之後,較為涼快了一些。
</br>
<style type="text/css">
banners6 { width: 300px; height: 250px; }
dia (-width:350px) { banners6 { width: 336px; height: 280px; } }
dia (-width:500px) { banners6 { width: 468px; height: 60px; } }
dia (-width:800px) { banners6 { width: 728px; height: 90px; } }
dia (-width:1280px) { banners6 { width: 970px; height: 250px; } }
</style>
<s class="adsbygoogle banners6" style="display:le-block;" data-full-width-responsive="true" data-ad-client="ca-pub-4468775695592057" data-ad-slot="8853713424"></s>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