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丈开外,一人一驼眨眼就消失在了沙丘的尽头。
闪电第一次跑出了闪电的速度……
河不醉转过身,望着汹涌而来的红色人潮深吸了口气。
生死关头,还是动动脑吧……
他执剑在手,飞身而起,劈剑将迎面而来的骑兵斩下马,将对方的黑头鹰旗夺在手中,胡乱揉作一团,垫在了臀下。
这尼玛的,自家帅旗让人当成了屁垫,还能不能好好打仗了?达靼军团顿时被戳中了爆点,马蜂炸窝一样纷纷怒喝着冲他袭来!
河不醉当即调转马头疾驰而走,引着敌人向侧面的戈壁奔去。直驱而下的血潮生生拐了个大弯,如同一条翻滚咆哮的红色泥流,紧缀着最当前的一骑奔腾而去。
马上的人知道,这个方向的终点,戈壁的另一侧……是悬崖。
耳边响起了箭矢刺破空气的声音,背上传来一阵剧痛,身后的怒骂越来越近,眼前已经渐渐发黑。河不醉紧咬牙关保持着清醒,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也不能停。这里多拖延一刻,燕不离就多一分生机。
“杀人者人恒杀之。”恍惚之间,脑海里再次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
对方一袭白衣,揽着酒坛坐在黄泉殿顶,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河不醉?来得正巧,陪本座喝一杯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醉……”
他当然会醉。醉到她为了别人自尽都不愿相信,醉到那具皮囊换了个人都不愿看清。
马儿高高腾起,如飞鸟般跃向湛蓝的天空……
这样也好。
杀手的一生,麻木而无趣。他活得克制,爱得隐忍,痛得清醒,直到如今才算解脱,终于能和父亲一起,长醉于同一片黄沙之下。
英雄弹泪卷苍刃,白骨埋风咽笛声。剑可无情笑沧海,何人不醉红尘中?
闪电哀鸣一声,屈膝跪倒在高大的灰色城门前。
燕不离狼狈的从骆驼身上滚下来,腹中登时传来一阵剧痛。这一路马不停蹄的逃亡颠簸,终究还是动了胎气。
身后的追兵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被城墙上的呼喝声喊退了下去。驻守塞北百年未失的白沙堡,终究不是他们千百游骑可以放肆的地方。
“这位小娘子,你怎么样了?”城门大开,一队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首领打扮的汉子俯身问道。
“不、不怎么样。”燕不离捂着肚子颤声道,“我可能要生了……”
“啊?那快进来吧。”几个妇人将他搀起来,扶进堡中。
白沙堡分内外两层,犹如两道环形的同心圆坐落在白沙堆中央,外层堡垒多用于驻兵防卫,内层才是堡民生活起居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得了血潮来袭的消息,街上到处游荡着持刀带剑的武林中人。那队民兵目不斜视,径直将他带入了白沙堡的核心——殷家大院。
一进门燕不离就暗叫不好,这里居然有不少眼熟的面孔,而且皆为正道中人。他刚要低下头便听有人惊声喊道:“我……我的……天……呐!江……江……莫、莫……愁?!”
院中众人哗然。
“江莫愁?在哪儿?”
对方噎了半天,终于发声道:“跑……跑……了。”
“往哪儿跑了?”
“南……南……”
“女魔头往南跑了,大伙儿快追!千万别放过她!!”一群人乌泱乌泱奔了出去。
那结巴站在原地,继续道:“男……男茅……厕……”
燕不离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又看了一眼正蹲在坑上,以手捂着裆,一脸惊愕的男人:“不好意思走错了,您继续……”
对方哇的一声哭开了:“大妹子,你吓得俺都拉稀了!”
某人掩鼻道:“拉肚子也不算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