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那么的耐力,却也足够了。
驿道上人烟稀少,前往播州更是如此,陈廷看着驿道两旁青山绿水,或者巨石嶙峋的之地,朝着播州司的深处而去。
路过一些村子或者县城的时候,陈廷看到,这些在土司管理下的百姓们,过得却是很不好,而且有些土司不时的从大山里出来,去县城里打劫一番,更是让播州的人民过得水深火热。
骑着大骡子,马槊挂在右手旁,陈廷戴着大帽,穿着布衣,脚上是一双千层底儿,显得意气风发,青春昂扬。
播州的天气颇为湿热,还好绝大部分驿道都有着绿荫洒下,偶尔伴随着微风习习,也算凉快,身下骡子慢悠悠的走着,闲散得很。
古木参天,山水如画,驿道上不时能够遇见商人行走,还有穿着艳丽的苗人,布依族人。
夜晚若是没有见到驿站,就直接寻个平坦的地方睡了,大骡子也省心,拴在树下,绳子放长一些,草料也就足够它吃了。
走了大约十天,陈廷发现路上的行人很是不少,拉着一个老农便问道:“老丈,这是哪个地方,前面是哪里呀?”
“这娃儿,前头是桐梓驿咯!”这老农面色黝黑,头上包着汗巾,虽然皱纹布满了脸上,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手臂却是肌肉鼓起,显得很是壮实,陈廷心下暗叹,这才是劳动人民啊。
“多谢老丈了,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咯!”陈廷笑着抱拳说道,拍了拍身下的骡子,这大家伙撒欢的叫着,小跑着朝着前方而去。
桐梓驿,算是进入播州的大驿站了,大山磅礴,山崖险峻,在群山万壑间的驿道旁,却有着一个不小的驿站,碧瓦青砖,犹如高门大院,这桐梓驿有着驿丞一人,驿夫五个,还有厨子杂役若干,犹如一个大型的旅店了。
如今吏治败坏,驿站修建得极为奢华,已经并非完全是官用,只要有钱,即便是驿站好马,也能卖了给你。
陈廷虽然身家万金之上,这是加上了甲胄和马槊的价值,若是除却这两样,哈哈,身家只不过十两纹银。
十两纹银,足够三口之家好好的过上半年时间了,而出门在外,却是不怎么经用。
“客官,打尖儿还是吃饭?”一个驿卒热情的说道。
“把我这骡子好好照料,给我来三碗大米饭,一碗炖肉。”陈廷把马槊背在背上,提着山文甲的箱子找了个座坐下,给驿卒说道。
“好叻,稍等一会儿就来。”那驿卒笑着说道,擦了擦桌子,朝着柜台走去。
这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吃饭的点儿,用餐的人并不是很多,稀稀拉拉也有十几人左右,陈廷这么个白面小郎君进入驿站,还真的有些引人瞩目。
这些天在路上,啃的不是馍馍就是干饼子,肉星儿都没见到多少,等驿卒将饭菜端了上来,陈廷大口的刨着,和斯文两字儿可搭不上边,让那驿卒都是看的有些傻眼儿,不过片刻间,三碗大米饭,连同那海碗炖肉,便进了陈廷的肚子里。
“老哥儿,再上一壶茶,消了食好赶路,我那骡子可要喂饱咯,给我弄十个肉馒头,路上好吃。”陈廷笑着说道。
“小兄弟放心,莫得问题!”驿卒拍着胸口保证,给陈廷倒了一碗茶水,接着去忙了。
这山中驿站很是凉爽,看这些驿卒油光满面,想来也是过的不错,这驿站是官方所办,却公器私用,张居正大老爷一完蛋,这驿站更是某些人牟利的好东西了。
一共两百个铜板,却也算不得贵,陈廷交了钱,拉着吃的不想动弹的懒骡子,在这大山间的驿道上走着,不时见到有着马车吱嘎吱嘎的从身旁行驶而过。
渐渐的前行,人越来越少,走到后来,陈廷发现很多人已经从不同的岔道离开,这条路上,却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晃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