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小强的眼睛像清凉的瓷中水,平静里有些微的波动,不过那份沉静专注的气息叫人颤动,他是用心在说话,在教导她保护自己的道理。
何芊芊吞吞口水,眨眨下眼眸,深深点下头,抬起时,那片迷茫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肯定和几分忧伤:“小强,你为什么急着对我说这些?如果我说只要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你会不会笑我没用?可是我真的这样想,小强难道想回家了吗?”
詹小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镇定无比道:“我暂时不会回家,不要胡思乱想。我就是烦了你这一点,什么都希望别人替你想好,自己根本不动脑子。我不可能永远帮你解决疑难啊,我以后要是结婚肯定会离开姚家你说对不对?不过我不放心你被人欺负啊,所以你最好自己学会自保,那样我就可以安心的结婚。”
原来是这样,何芊芊松口气,脸上阴云散去,笑道:“你总是说什么都有理,人小鬼大。其实就算你不在我也没什么好担心,谁没事跑来欺负我?呵呵,走吧,我们回去,两孩子估计闹了。”
“没有最好,如果有怎么办?”
“如果有,那我就听你的话,把她赶走!哈哈哈哈哈。”
夜里躺在床上,何芊芊忍不住将詹小强说的话对姚斐坦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难以入眠,原因就是詹小强,总有些地方感到不对劲,偏偏找不到说法。
姚斐听罢倒没说詹小强多事,只是淡淡笑笑,感叹说詹小强对何芊芊是真的好,还说自己以后会注意和郝鱼儿的距离,一定不会让何芊芊吃醋。
本来挺忧伤的气氛,结果却被姚斐一闹,笑笑了之。
后几日,姚斐果然自觉和郝鱼儿保持距离,送她回家那样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何芊芊下一场考试地点是K城,时间是三月十一。姚斐将她的准考证什么全部弄好,就等着那天到来。
不过在考试来临之前,姚家还有一件更大的喜事悄悄来到。
三月三号上午九点半,何芊芊站在布置妥当的姚家大门口前,只见今天的姚家大门两边各自插着两根绿气怏然的竹条,大门口中间的位置摆着一个圆瓷盆子,里面闪着温和的火星子,何芊芊的手里还拿着一盒小鞭炮,眼巴巴望着院门口熟悉的身影悠悠出现。
“来了来了!”何芊芊扬声乐呵,客厅中照顾孩子的姚母一顿,似没听到般,继续逗弄孙儿。
一年不见的姚父缓缓踏入院子,和身边的姚斐并肩而行,入内,姚父看到守在门口的儿媳妇何芊芊朝着他们傻乐,手里的竹条子兴奋的甩来甩去,再看门口那火盆,姚父微微停驻,思绪百转千回,想到几十年前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他结婚的那一天终生难忘,自己的新娘子就是这样被两人搀着跨过火盆,耳边爆竹声声,何其热闹。那是他一生里的大事之一,如今年岁已老,想不到还有类似的经历。坐牢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可是待在那样的地方一天,他都会恍惚觉得自己可能再也出不去,这条老命怕是会断送在冰冷的牢狱之中。
然而这一天,重新看到阳光,看到自由,看到儿孙满堂,原来一切还是那样美好,也许,他可以长命百岁,因为他会舍不得早早离去。
春天啊,万物复苏,百花齐放,满园芬香扑鼻,孩童喧闹在畔。
“爸,这是老大睿睿,这是老二乐乐。”抱着心爱的儿子向父亲介绍,似乎到了这一刻姚斐才惊觉身为父亲的喜悦和骄傲。他坚信,几十年前,父亲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对爷爷介绍他的存在。
姚父激动非常,却一时感慨万千,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顿了很久,姚父才笑着点头:“好,很好,孙子都这么大了,还是成双,儿孙自有儿孙福果然不假,小斐,我恭喜你。”
姚斐笑意怏然,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