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开得十分旺盛的丹桂插在他衣领上,笑道:“就依你。走吧。”
水溟再不看元妃一眼,和水溶咕哝着说沾点桂花的味道好,等八月十五到了,宫里陈酿的桂花酒就该好了,到时候遍洒桂花,喝桂花酒,才更有风味。水溶因元妃在后面,一时间放不开,只好任水溟说些无边无际的话,他一句也不回。
元妃低着头小心地跟在后面,前面的人说什么,似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走过一段满植秋桂的石径,前面到了凉亭,水溟拖着水溶在上座坐着,元妃小心翼翼地坐在一角陪着笑。
水溶看出来她将言又止,心软地暗中牵牵水溟的袖口,水溟打定主意以后一并讨回来,方道:“爱妃今天不在宫中保养,是有事?”
元妃敛着泪光,回道:“只是想着快到中秋,妾身在深宫,家人在外,十分不忍。是以想来折一枝金桂传回家中,聊表我心。”
皇帝听她的意思,能硬的下心肠打发,然而水溶却有点愧疚,因为贾府之败他早已知道,却不能为之谋算一二。让她与家人再见一面倒也无妨,横竖元妃只是劝他们退步抽身,圆她一个心愿并没什么不合适。水溟一见水溶心软,便想他成全一次,让水溶欠他一次人情,何乐而不为。
“行了,八月十四,让你家人进宫来探你。”皇帝大人爽快地答应了,又道:“好好说话。”
元妃大喜,行礼谢恩,接着便是一顿剧烈的咳嗽,抱琴忙上来扶着她回宫。
水溶怅然若失地望着元春远去的背影,忽听得皇帝问:“你怪我薄情?”
水溶摇摇头,笑道:“你对我好,说明你重情重义,怎么会是薄情。只是这些后宫女子,天生就不能指望夫君疼宠,太可悲了。”
众芳摇落
“我哪来那么大的心胸将这多女子都痴情个遍。”水溟笑道,“我本以为这辈子不会经历一回痴情,其实已经痴情多少年了。”
水溶奇怪地看他一眼:“皇兄今天说话怎么和宝玉一个语气?全不着调。”说着他见元春已经消失在拐弯处,便松口气跳起来道:“元妃也难做。一面顾全你,一面还要惦记着家人。自古忠孝难两全。好歹给她留几分面子。给个封诰吧。”
水溟道:“我知道。只要她识趣,我怎会小气。别把我看得太小心。外边风大,天也快晚了,我们回暖房去吧。”
“哎。”水溶很自然地伸手扶着哥哥——金羁远远地被打发在花园外边,他便少不了这些小动作。水溟乐在其中,当然不会拒绝。两人边继续商量八月十五的过法边往皇帝的书房去。
许是刚才吹了冷风有点难受,水溟看过七八本折子就有点难受,便揉揉眉心,搁下笔不看了,抬头看着水溶道:“这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的。难为你一直陪着。”
水溶早早地递过一杯热参茶,道:“喝一点养养神。刚才金公公送一壶来,我可想试试参茶是什么味道,却不敢喝。”
水溟接过参茶呷一口,温不冷不烫度刚刚好,他随手把茶盏搁在桌边,道:“你想知道?”
水溶“嗯”一声,水溟也未多想,手指从参茶里沾过然后点在他唇上。
水溶呆呆地舔一下沾到的参茶,道:“苦的。”
水溟笑道:“是药呢。”说完忽然下手把他有点松散的头发彻底揉乱了,继而道:“你就快要行冠礼,长大了。”
水溶算算时间,差不多自己活了两个冠礼的时间还多,抱着一个苍老的心态混迹年少之中,竟忘了这茬。
水溟见他又呆滞住了,刚要说话,外面有人急报,金羁问过,回来道:“圣上,南安王下落不明。”
“啊?”水溟和水溶同时倒抽一口凉气,水溟先反应过来,道:“叫报信的人进来。”
金羁去传人,水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