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到一個答案。
再昂貴也值得。
真是一片苦心。
這是子康害怕做母親的原因,呵同身段變形養育辛苦完全無關。
而是萬一那條小生命有什麼事,母體也不能獨自存活。
子康深深嘆息。
「星期六,你也一起來吧。」
「我沒資格去。」
「這是什麼話?」
「早上七時,我起不來。」
「你胡說什麼?」
子康氣餒,「我知道遲早有老友會得寸進尺。」
「事後你才考慮同我絕交吧。」
伯母的反應十分強烈,先是流淚,然後是高興,她告訴子康,終於可以藉著高人,弄清楚長子還有何種心愿。
子康看見伯母又哭又笑,開始覺得迷信也不是太壞,至少是一種精神寄託。
那甄先生也好,假先生也好,大概是在做善事。
可能還是雙重善事,捐款可以送到真正有需要的人手中。
燕玲說:「甄先生不是神棍,捐款收據會發還給我們,我們還可以免稅。」
楊伯母有樓宇收租,十分富裕,捐款不成問題。
「你們把他說得那麼好。」
「去過的人都稱讚。」
子康笑了,「好,陪你們母女走」趟。」
因為感情上隔了一層,她不致衝動,所以更可以睜大雙眼看清楚這個局。
是真是假,憑一個普通人的常識即可知分曉。
事主因為盼望太切,心智已經混亂,所以很難清醒理智地看這件事。
星期五晚上伯母根本沒有睡。
她五六點鐘便催女兒起床梳洗。
燕玲生性十分孝順,換上一襲白衣,陪母親挑一件灰色旗袍,素服出行。
子康也一早準備好,六時正抵達楊家。
三人吃過一點粥,便出發去尋找答案。
車子裡十分靜寂。
子康看看車外風景,清晨空氣好不清新,子康想到一個母親那顆悠悠的心,不禁潸然淚下。
到了目的地,停好車,大門已開。
老傭人見她們三個均穿素服,表情十分歡喜。
大家跟著他進去。
書房寬大舒適,一張大書桌,三張沙發椅子。
「請坐。」
大家坐下。
子康注意到年輕人今日穿米白色襯衫褲子。
他也到桌後坐下。
他很守時,沒叫人客等。
燕玲立刻把銀行本票奉上。
他查看過後收入抽屜。
然後,他靜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輕輕說:「楊鵬展,你母親想與你說話。」
子康怔住。
他知道楊家長子叫什麼名字,不過,這也不難查到。
伯母傷感加緊張,已壓抑不住,開始飲泣。
那年輕人的聲音忽然變調,比他平常聲音較為活潑,「媽媽,媽媽。」
伯母站起來,痛哭失聲,「鵬展,鵬展。」
子康十分冷靜。
年輕男子的聲音均差不多,一個傷心的母親不能分辨也不願分辨。
燕玲的聲音也是激動的:「哥,你好嗎?」
年輕人答:「不要掛念我,回去好好生活。」
「我們思念你甚苦。」
「媽媽,人生不滿百,常懷千載憂,勿以我為念。」
至今,子康仍然認為這些不過是場面話。
楊伯母含淚問:「鵬展,你在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不好答,不過,大抵也難不倒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