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事情暂时一股脑儿全都委托给了妻子。于是,利用这次的机会加上李治上回的许诺,武后便以编撰《臣轨》为由,召进了好些颇有才名的官员,自然,刘祎之名列榜首。
朝堂上的重臣对这种举动不是没有怨言,但是,皇帝铁了心,他们有什么办法?郝处俊确实是倔老头不假,可如果李大帝不见,他纵有再多的劝谏也说不上来;而另一位宰相候补张文瓘虽然有心在辽东战局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可也同样见不到皇帝的人,于是,他这个宰相候补,就只能暂时无限期等候下去,同时无限期候补下去。
上官仪经历了三年前的事,早早地明哲保身装聋作哑;李敬玄原本就属于亲武后这一派,瞧见光景不对干脆不吭声了;唯一一个可能反对皇帝措置,又对皇帝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刘仁轨偏偏去了辽东,这一下,其它人就是呼声再大也是枉然。
对于这样的局面,武后很满意,说不出的满意,至于其他人的态度则不在她的考虑之列。太子李弘虽然有心振奋,但成天被李贤在耳边唠叨身体是本钱,也只能不要命地把各色补品往肚子里灌,而东宫的厨房更是充斥了一堆李贤送来的药膳食谱。
而李贤本人也没有闲着,他必须在最短地时间内把屈突仲翔去天竺的事情解决掉——他老爹李治是出了名反复无常的主。要是哪天忽然改变了主意,那么他就后悔都来不及了。他倒不见得真是非那大马士革刀不可,但是,从长远来看,天竺那边多一个亲大唐的势力绝对不是坏事。大唐往西大食往东,迟早有碰头的那一天。
自从认识屈突申若之后,李贤就没少上安定坊屈突家拜访。然而,这如今以准女婿的身份上门。感觉便大有不同。虽说那条未婚夫妻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还在。可屈突家上上下下的仆人仿佛是换了个人似地。对他这个准姑爷是热情备至,当初那个曾经连门都不敢开地二总管如今是不管不顾一口一个姑爷地叫着,甭提多殷勤了。
“这么说,我就是现在想去见申若,你也不会拦着?”
面对李贤那笑语,这位在屈突家服役数十年的老者立刻拍着胸脯道:“殿下只要吩咐,小人一定去安排。哪怕给大小姐扒了皮也在所不惜……”
“你是怕被我伯父扒了皮吧!”
斜里突然撞出了一句话,李贤和那二总管同时一回头,看到的就是面色极度不善的屈突申若。虽说是在家里穿着一身常服,但这位大小姐仍然显得英气逼人,鹅黄葱绿原本是十分婉约清纯的颜色,但在她身上愣是流露出一股煞气来。此时这两眼一瞪,那二总管慌忙结结巴巴找了个借口,溜得比兔子还快。
眼见四周的仆役都犹如避瘟疫一般逃得无影无踪。李贤便上前两步。正想随口夸赞两句她的装扮,却不想大姊头忽然敛去了刚刚那一脸怒色,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一帮没胆子地家伙。要是不教训教训他们,还真是事事都听伯父的!”
一听这话,李贤顿时想起了屈突寿那位老当益壮的准伯父,再想想屈突申若往日那彪悍劲在屈突寿面前一点都显不出来,颇有些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架势,他顿时哈哈大笑。结果没的说,这白眼总归是少不了的——至少就目前而言,大姊头和温柔两个字是搭不上边的。
“仲翔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我爹就那么一个儿子,我就那么一个弟弟,居然给你拐走了!”屈突申若也不理会李贤听到这话时哭笑不得地表情,忽然捻动了一下拇指和中指,“伯父之前还纳闷了,仲翔乃是家中独子,分明不缺钱,怎么就这么一幅钻到钱眼里地架势?”
“这事申若你真的不知道?”李贤含笑瞥了屈突申若一眼,忽然伸手为她轻轻抚了抚鬓角,又正了正中间那支宝钗,“仲翔有你这么个姐姐,从小压力巨大,之所以往那些事情下功夫,就是为了能够比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