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思径被看管在正尧殿他平常作画的偏殿之内,态度从容,半点没有被软禁者的焦虑烦躁。他昨天还是族长继承人,今日却已经沦为土族叛逆的附从甚至是主谋,但是他似乎半点不在意这个剧烈的身份变换。
当水成壁问道他今后有何打算时,他也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个似乎不是我能决定的。”
宁禹疆从进来起就一路在看墙上的画,画上似乎都是坤尧宫附近的山川景象,也有坤尧宫内花园的景物,角度甚是别致,往往只是寥寥几笔,就能让人感觉到画中景物的气象神韵。
“你的画画得很好啊!可惜来来去去只有附近的景致。”宁禹疆看了一圈,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我从小到大都在这坤尧宫中,偶然出去也只能在附近略作停留。”土思径说话之间尽是落寞萧索之意。
“为什么?土族不让随便出门吗?”
“我是土族继承人,师父总嫌我修炼的时间不够,有怎肯让我出去游玩?”
“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到最后一刻又放弃?”水成壁道,他记得清楚,昨天小姜糖假扮土思彻出面之前,土思径已经公然宣布不愿继续接任仪式。
土思径苦笑一声道:“因为,因为我胆子太小。”
190 别人的地盘我也做主
水成壁笑道:“你胆子不小了,换了我可没胆子在那种时候当着那么多人说,我不干了。”
土思径道:“之前一晚,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着如果我做了族长,日子真的没法过了,三长老做的事情,虽然没有实证,但我其实心里有数,我可以做个安分的傀儡,但不敢做土族的罪人,更不想成为圣柱上的无法磨灭的污点,我知道凭我,就算加上三位恩师,都不是三长老的对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了。如果三长老今天在,我不敢保证我是否还有勇气做这样的事,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懦夫罢了。”
“恭喜你了,你很快有机会出门去四处游玩了!”宁禹疆插嘴道。
“前提是,大公子愿意放过我这个土族的叛逆,而且二长老怕是逃不掉严厉责罚,我一个人就算可以免罪,又有何面目脱罪逍遥而去?”土思径看宁禹疆的眼神若有所思。
宁禹疆不在意道:“留着你们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啦。”
水流觞看着宁禹疆很无奈:“小姜糖,这个主你做不得的。”与其让人失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太大希望,土思径就算了,二长老的罪状,放到哪个族里都是绝对的死罪。
水成壁道:“回头我去求母亲出面说情看看,呃,不知道土思衡愿不愿意……”他说这话时,自己都没有底气,要用什么理由说服母亲出面为这个误杀他兄长又对她侄儿遇袭重伤负有连带责任的罪人说情。
面对众人的不乐观,土思径只是笑了笑,半点没有失望忐忑的神色,似乎对宁禹疆做主的本领颇有信心。
水成壁对这个表弟倒觉得挺顺眼的,见他这样漫不经心,不由得瞪眼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土思径道:“本来是很担心的……”
“然后?”
“这位小姐说我与二长老会没事。”
“你就这么相信她?”水成壁被打败了,宁禹疆得意洋洋道:“你别不服气,信我者得永生!”
这样的牛皮一吹,现场三位男士都笑了。
水成壁真有些不服气了,拉着土思径道:“我不信,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土思径看了看,欲言又止,宁禹疆道:“放心啦,我进来的时候用法术暂时把这这一小块地方隔离开了,我们几个人说话的声音,第五个人就是站在这大殿里面也听不到。”
“你既然可以冒充大公子出面处理土族事宜,那我与二长老要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