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又问,“孩子呢?孩子生下来了么?”
姜啸之垂下眼帘,半晌,才道:“阮尚仪已经过世了,小皇子……也没了。”
季兴德张着嘴,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季兴德语调艰难,他觉得身上有些撑不住,不由跌坐回椅子里。
姜啸之神色迟疑,像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阮尚仪是自尽身亡的。此事,一言难尽。”他低声说,“陛下离宫,到这边来独自生活,也是为了阮尚仪。阮尚仪既然不在了,陛下也无法继续留在这伤心之地。”
……自尽!
季兴德只觉眼窝发热,差点老泪纵横。
“那他现在……”
老人喉头哽住,问不下去了。
“陛下如今,情况不太好。”姜啸之简洁地说。
季兴德心中酸楚难当,一时,主客相对无言。
半晌,他才哑声道:“那你今天来……”
季兴德这么一说,姜啸之这才想起,他拿起放在地上的箱子,然后把箱子搁在季兴德桌上,按开箱盖。
箱盖一开,季兴德只觉得有道光从里面闪过!
再定睛看,姜啸之竟从那箱中,捧出一尊玉雕!
黑衣男人小心翼翼将玉雕放在了办公桌上。
那是一尊少女雕像,玉石洁白无暇,天光透过落地玻璃照在上面,只觉莹亮润泽,如梦似幻。少女五官温婉动人,容颜绝美,一双眼睛妩媚流盼,栩栩如生,望之好似神祗,令人不由深深着迷。
不仅如此,少女身上衣袂翻飞,线条流畅,细节处已臻完美,一眼望去浑然天成。
更震惊的是,少女手中擎着一枚珍珠。珍珠有婴孩拳头那么大,粉红色的光泽漾在珠身周围,一看便知是无价之宝!
“这是南越国的镇国之宝,雕的是他们世代信奉的鲛神。后来南越国被旧齐景安帝所灭,这玉雕鲛神也落入华胤宫中。”姜啸之顿了顿,又说,“再后来,我大延定鼎中原,玉雕便成了宫中珍藏。因梁王平定西南有功,这尊玉雕就被陛下赏赐给了梁王。去年晋王世子作乱,梁王因参与谋反被诛,王府遭抄检,这尊玉雕也被送回宫中。”
季兴德被这一通讲述给震惊,听得完全傻了!
“这尊玉雕鲛神,是陛下赠与季总的。”姜啸之说,“此乃稀世国宝,季总请好生收藏吧。”
“这怎么行!”季兴德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
姜啸之苦笑:“陛下说,季总与他有恩,他理应报答。而且玉雕鲛神,本身洁净无比、珍贵无俦,却偏偏命运多舛,一再颠沛于不祥的血腥之地。这有违上苍的意志。还是赠与季总,也好让这宝物,从此有个安身之所。”
听他这么说,季兴德不由心潮起伏:宗恪这意思,难道是把皇宫当成了不祥的血腥之地?!
事情办完,姜啸之打算告辞,季兴德却喊住他。
“那……我往后再见不到宗恪了么?”他惴惴问。
被老头儿这么一问,姜啸之轻轻吁了口气,神色里,也显出几分茫然:“陛下说,有缘,自会相见。”
后来那尊鲛神玉雕,被季兴德妥善保存起来了,曾经有密友一见倾心,出价千万,想买下来,季兴德却没答应。
他知道,自己不会卖出这尊玉雕,任何时候,任何价格,都不会卖。
他想一直保留着它,等到未来哪一天,也许能再和宗恪见面。
到那时候,他会和那个年轻人说一声,谢谢。
……
然而至此之后,季兴德再也没能见到宗恪。
袅袅尾声
宗恒得知宗恪回宫的消息,他以最快的速度换好官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