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自知理亏,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明明是你自己答应的,七点半过了就不回来吃的!”阮沅拿手背擦了擦眼泪,“我吃的也是昨天的剩饭呀!那也是你昨天说了要回来吃、结果却不回来的剩饭!”
“……”
“我也想你回来吃饭的!可我等了两天你也没回来!今天电话过去,你在那边和人讨论公事,你以为我愿意在这种时候讨你的嫌?!”
宗恪赔笑道:“怎么会?”
“既然有饭局,何必回来对着我这个黄脸婆?!”阮沅恨恨道,“往后你就去外头吃吧!再别回家了!就和那些漂亮小姐们一块儿!让她们做饭给你吃!我不奉陪了!”
宗恪哀叹:“我不过随口说说,没有什么漂亮小姐的……”
“那你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
宗恪耷拉下脑袋:“我饿了嘛。”
阮沅抓过纸巾擦擦鼻子,扭过脸去不理他。
“我最怕饿了,一饿了没有东西吃,就容易失控。”宗恪低声下气地说,“阿沅,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只单单这样对你一个人……”
“什么?”
“以前和宗恒住一块儿,他没有及时弄东西给我吃,被我骂得上淘宝订耳塞。”
阮沅扑哧一笑。
笑完,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轻易原谅宗恪,便立即板起脸来说:“奴婢出身低贱,不懂礼数,被骂了就一定要骂回来,比不得堂堂亲王有教养。”
“你别这么说啊。”宗恪哭丧着一张脸,“宗恒当时也发火了的。”
“他怎么发火?”
“他说,我要是再敢骂他家祖宗一句,他就把除臭剂拌在菜里,药死我,再去他家祖宗牌位前自尽。”
阮沅笑得前仰后合,宗恒的祖宗不就是宗恪的祖宗么?
笑完,她又严肃地说:“你说,你今天错了没有?”
“我错了!”宗恪马上说,一面点头如捣蒜,“绝对是我错了!往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他这么说,阮沅心里才多少舒服了。
“吃饱了?”她又问。
“嗯!”看见得到了原谅,宗恪高兴起来,他爬上床,抱住阮沅,“青椒里脊很好吃!我都吃光了!阿沅,对不起。”
阮沅的心也软下来,她摸了摸宗恪的头发:“往后回不回来吃饭,一定打电话说清楚。记住了?”
“记住了!”
次日,阮沅去厨房看了看,她昨晚舀的两杯米,宗恪一个人全都吃完了。
那种米量,按照她自己的食量,是得吃一天才能吃完的。
“果然是饿着了……”阮沅心中暗自思忖。
后来她才知道,以前在蓝湾雅苑,锦衣卫和宫廷侍卫一致把冰箱状况列为头等大事,因为一旦没有吃的,宗恪就会失控暴走,化身邪恶帝君,把他们一个个骂得狗血淋头,恨不得自裁以谢天下。
因为之前,出过一次这样的状况,井遥他们从此就经常互相叮咛:冰箱,就是宗恪的“安全阀”,所以,一定要确保冰箱永远装满食物!切记切记!
后来经过商量,大家一致投票,将冰箱交给连翼保管:身为头号吃货,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补充食物。
阮沅听了这些轶闻,心里又好笑,又酸楚。
是因为宗恪的幼年,有过可怕的饥饿记忆,他曾长久挣扎在饿毙的边缘,总是缺乏食物,饿得不堪忍受,不得不去偷东西吃,可是又会被逮住、被殴打。即便后来长大成人,这种噩梦般的记忆也依然困扰着他,一旦食物略有缺乏,宗恪就会焦躁不安,极富攻击性,把周围所有人都当成敌人。而等到他吃饱了,再困难的事情,他也能从容应对了。
所以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