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如今人还在外公的书房,看看外面天色,再不回去怕是要惊动不少人了,赶紧撑地起身,突然一枚鸡血石印章落入眼帘……
她心头一突,凝视这印章良久,才抬手将那纸卷,印章放入盒中暗格之内,又将这盒子放回了原处,这才朝外走去。
刚走出书房,穿过天井,走到正厅门边上,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谢朝华停了停,迟疑了一下,还是悄悄地靠了过去。
说话的,一个是外公郗道函,另一个声音听上去十分年轻,清清冷冷的,她一定是哪里听过的,细细想来,是他
韩琅文
“大人如今有何打算?”这是韩琅文的声音。
静默了一会儿。
“琅文,此事你切莫插手。之前这宅子的事情,倘若早让我知道定是不允的。”郗道函的声音低沉,说得却是十分坚决。
“大人”韩琅文有些激动,“我辈中人,知道大人当日含冤受屈,但凡能略尽绵力之处,自当竭力,岂能只因担心个人安危荣辱而畏缩不前。”
谢朝华心道:看来这韩琅文书生之气甚重,不知权衡利弊,审时度势。只是不知他们口中所指究竟是什么事情?
郗道函却是话锋一转,看来是不想就此事继续讨论下去,只听他说道:“今日已晚,你就在府中安歇,明日一早就要返回书院,以后也断稍听见风吹草动就从书院下山来。”
“可是……”韩琅文的声音有些迟疑,“前几日大哥来消息,说京都可能派人来建水视察河渠修建工程,可建水这样一个小地方,原不值得如此劳师动众,会不会是……”
“倒是难为京都还有人能惦记老夫我。”郗道函的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琅文,老夫如今说的话你可还会听吗?”。
“大人对韩家恩重如山,但有吩咐,琅文无有不从”韩琅文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十分诚恳,情真意切的。
“我如今的吩咐,就是明**回书院,安心读书”
“大人琅文此次来书院的原委大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如今多事之时,却为何执意让我回书院去。”
“唉”郗道函叹了一口气,谢朝华在这一声叹气中,听出了无尽的疲惫和沧桑,“我如今的处境你还不清楚,到时候若是有个万一,让我如何向韩老夫人交待?而韩家世代远离朝堂纷争,难道竟要因为我一人关系而毁了不成?”
“琅文明白。只是,大人,如今形势可说是各方剑拔弩张,韩家若想置身事外怕是很难了。”他说着说着又有些激动,“何况大人如今甘冒大不违,时常偷逃出狱,难道只是为了个人安危不成?眼下,又岂能以个人而论,无国又如何谈家”
房中又是一阵静默。
一旁的谢朝华听了却是大惊,“偷逃出狱”?原来外公并没有逃脱当日一难,原来他是偷逃出狱,今日太多秘密陡然揭开,让她心中起伏难平……
震惊过后,谢朝华细细想来,照这样看来,焕哥哥定是知道这事情的。建水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囚犯能这样出入自如,没有做官的维护怕是很难。
那韩家,韩琅文在这件事中又是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不知过了多久,谢朝华回过神来,发现屋中静了下来,应该是适才在自己自顾出神的时候离开了吧,动了动站得有些僵直的腿脚,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有什么隔着东西在不停的挠着,却又完全挠不到点上,让她坐立不安。
厅里寂静异常,应该是没有旁人了,谢朝华站了这许久,又出来一天,是该赶紧回去了。不过她还是十分小心,轻手轻脚地推开一条缝,细细打量确认的确没人在,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寒蝉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