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隐隐得意,但又有些莫名的恼。
座位上有一盒纸巾,她抽了两张,揉成团朝他丢去,纸巾团掉落,他依旧没理睬。
叶和欢原先不过是捉弄他,但看他这样,连带着心底的担忧也转为恼怒,有时候,人脑子一抽,很容易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她忽然蹭掉麂皮短靴,穿着黑丝袜的小脚透过车门跟座位的缝隙去踹他的长腿。
脚尖刚刚碰到他的身体,下一瞬,脚踝已经被牢牢地扣住。
陌生的触觉让她的脸骤然通红,着实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扣在脚腕处的力道不小,透过薄薄的丝袜,她甚至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双手十指,揪紧身下的座位垫子。
然后,脚踝处的力道消失,他松开了手,至于车速始终未变过。
叶和欢不敢再乱来,老老实实缩回脚,红着脸套上靴子,弯着腰低声忿忿地咒骂一句:“臭流氓!”
前头的男人还是没有一点回应。
快到韩家时,韩菁秋被个电话吵醒,说是音乐中心临时有事,需要她去一趟。
“老公,你在路边停车吧,我打车过去就行了。”
叶和欢靠在后座,翘着二郎腿,原以为他会说‘我先送你过去’,结果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车停到站牌边。
还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
 ;。。。 ; ; 他的眼神很深很沉,落在她的脸上,似乎能把她伪装的面具戳穿,看到她那个最真实叛逆的灵魂。
尤其是他眼底的那一抹玩味,仿佛又带了轻视,让她心里感到莫名的羞恼。
眨眼间,叶和欢的表情恢复如常,她故作镇定地回望着他,盯着他漆黑的瞳仁,微微翘起唇角,在葬礼现场黑白两种色调的映衬下,浅淡的笑容,透着不属于一个十七八岁少女该有的成熟。
那双眼睑上挑的猫眼,夹杂着挑衅的风情洽。
男人没料到她会这么望回去,颇为惊诧,但也不过一瞬间,随即他没再多作逗留,跟着那人施施然走了。
直到那道挺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弯处,叶和欢才收回视线。
她的心情却变得很糟糕,像一团被猫爪弄乱的毛线,理不出一个头绪来,有些心慌,也有些焦躁。
环顾了一圈,四周没有认识的熟人,她暗暗松了口气,不想再待在这个笼罩着低气压的地方,悄悄溜出了殡仪馆钤。
叶和欢找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拿出手机,迟疑了一阵,但还是给严舆发了短信。
【今天加班了吗?】
她握着手机,等了十几分钟,没有得到回复。
盯着自己发的短信内容,叶和欢想到他昨天疲惫的声音,想了想,又发了一条——【记得吃晚饭,早点休息。】
自从严舆去了渥太华,他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少,她又不傻,不会察觉不到这种微妙的变化。
她想,应该是聚少离多的原因。
这趟回去,她已经计划好,先直接飞渥太华去看望严舆,浓情蜜意一番,再回温哥华去。
只要一想到要跟严舆过二人世界,叶和欢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
她四下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拿出打火机跟一根烟,点燃,刚准备抽,身后传来殷莲的声音。
“和欢!”
叶和欢转过身的同时,忙不迭把香烟往身后藏:“干……干嘛?”
“没什么事。”殷莲今天穿着一袭黑色束腰百褶裙,长发盘起,戴着纱帽,知性又温婉。
殷莲捕捉到叶和欢刹那的慌张,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瞧出异样,扯了下唇角,道:“你外公急着想见你,我就出来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