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澜写信,然后让人送去千寻居。她始终记得安若澜几姐妹说过的,文信侯府的老侯爷不喜欢她们卫国府,是以她不敢把信寄到侯府去,怕给安若澜惹麻烦。
九月初,钟四爷回到盛京。
一大清早,安若澜就精心打扮一番。去到城门前迎接钟四爷,一直等到日头升到头顶,进城的官道上才缓缓驶来一辆挂着贺记标志的马车。
钟月姗不知从哪里得知钟四爷今日回京的消息,还特意按照钟四爷的喜好精心打扮过,早早等在城门前。
马车一停下,钟月姗就一步当先奔到了马车前,眼含热泪唤道:“四叔!”
安若澜落后一步,听得这声饱含深情的呼唤,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车帘后传出一个略带疑惑的单音节,随即是钟四爷慵懒的声音:“不是说宝妹会来接我?姓易的莫非是拿我寻开心?”
闻言。钟月姗脸上变得不好看,四叔竟然不回应她!
安若澜掩唇偷笑,清咳一声扬声道:“义父,我在外面呢!”
车帘后便传出一阵笑声。道:“这还差不多。”
帘子被掀起来,钟四爷俊美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只是以往儒雅的面容,如今线条却变得更为清晰,多了几分硬朗与挺括。
瞧着比上次见面清减了不少的脸庞,安若澜不觉心疼。
钟月姗满含不舍道:“四叔。您瘦了。”
她说了安若澜想要说的话,安若澜蠕动了几下嘴唇,讪讪闭了嘴。
钟四爷没有漏看安若澜眼底的落寞,对钟月姗微微颔首示意后,向着安若澜招手道:“时辰不早,宝妹先跟义父回千寻居用膳。”
相比之下对自己显得异常冷漠的态度,让钟月姗心底的嫉恨成倍数增长。
“四叔!”她拉住钟四爷的衣袖,幽怨道:“难道您都不关心侄女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么?您只让我寻易先生要银子,却半点关怀也不给我!”
她想着,既然四叔还愿意照拂她,就代表四叔对她还有感情,她不信她说了这样的话,四叔还能把她扔到一边!
只能说她还是不了解钟四爷。
闻言,钟四爷不耐地皱了皱眉,抽出被她拉着的衣袖,道:“缺爱找你爹娘去,四叔能给你的只有银子了。”
“噗——”安若澜本还有些低落,听得这话,当即忍不住喷笑出声。
钟月姗又羞又恼,暗暗瞪了安若澜一眼,想了想,她只得改变策略,楚楚可怜道:“四叔,侄女是来向您道谢的,为了接您,侄女一大早就来了,生生站了一个早上,您就忍心连话也不与侄女多说几句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让钟四爷带她一起去回千寻居。
舟车劳顿,睡眠不足,钟四爷本就烦躁得很,被钟月姗这么一痴缠,当即耐不住脾气了,俊眉几乎拧成麻花,怒道:“就你事儿多,难道站一个早上的只有你?我家宝妹怎么没半句邀功讨赏?再说我让你来接了么?站一个早上腰酸背痛还赖我咯?别跟我打亲情牌,你做的好事我都知道,现在我没心情修理你,想接受改造咱们以后再约,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连珠炮弹的一番话,直接将钟月姗骂懵了,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还来不及落下就被吓了回去。
安若澜突然觉得她有一点点可怜,只有一点点。
骂完人,心情舒畅许多,钟四爷潇洒一挑眉,道:“宝妹上车,为父已经听到烧鸡酱牛肉在招呼我。”说罢放下帘子,缩了回去。
“我坐了马车来。”安若澜只来得及在帘子合拢前说出这句话。
“那就做你的车去,赶紧的。”钟四爷在车厢里急切嚷道。
安若澜同情地望了钟月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