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去医院的计划马上改成去郊区的别墅,那里只有极少数知道是他的窝。当初是为了躲避继父的纠缠才以他人的名义买下的一栋极普通的农村建筑,但内里被装修得极其舒适,而外面距离别墅区只有一个街道的距离。
他平时就住别墅区,如若想躲避狗仔的记者或是其他不甚相见的客户就会遁逃到那里,连他自己都极少动用,如今倒成了好去处。
张翰昕眷恋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安若琪的脸上,指腹滑过秀气的黛眉,滑过长长的睫毛,滑过俊挺的鼻梁,落在苍白的樱唇上。
这副容颜和记忆中的模样慢慢重叠在一起,那个小女孩不见了,模糊中看到她向自己走来,一步十年,长成如今这番模样。
“小七,小七,小七……”你可听得到我的呼唤,回旋梦里千百转,都是你稚气的面容,那段路,你向我走来的那段路,那么多年,始终不甚真切,你还是听到了我的呼唤的,你终于来到我的身边,不会再有人将你唤走,就算有,我也不会再放你走的。
安若琪的眼皮动了动,耳边传来低吟浅唱,却总听得不是很清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但是眼皮好沉重,不禁有些恼那扰人清梦的杂音,半梦半醒间,那些声音转而幻听成摇篮曲,催她快快入梦乡。
“医生,程医生,快点过来看看,她是不是醒了?”张翰昕惊喜不已连声唤医生过来。
程医生替安若琪检查了一下,说道:“她已经恢复意识了,应该很快就会醒。”
话音刚落,安若琪睁开了眼睛,一双纯净透澈的黑眸带着几分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两人,原来就是他们在说话啊。
“你们是谁?”安若琪眨了眨眼,星眸纯真得有如初生的婴儿。
“你——你不记得我是谁吗?”张翰昕没想到设想了无数遍的对白都派不上用场,这是什么情况?
安若琪歪着脑袋想了想,眉头急蹙,晶莹的泪花弥漫了眼眶,打了个转,盈盈欲落,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委屈地抱着脑袋将自己埋进了被窝,她是真的记不得了,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翰昕和程医生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眉目之间看到了惊讶,难道她——得了失忆症?
“那,小七,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张翰昕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问,仍带着一丝期盼,怎么能忘记专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忆,可忘记了又如何,她还是他的小七。
“你不是叫我小七吗?”安若琪闻言抬起头,一副“你很笨”的俏皮模样。
张翰昕有些哭笑不得,可又不想逼得她太紧,便转移了话题,“那你有没有举得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舒服要说出来,我叫程医生帮你检查一下。”
“我肚子不舒服。”安若琪认真地想了想,摁住肚子说道,好像肚子在翻滚似的,空荡荡的让人难受。
“程医生——”张翰昕紧张地叫了声,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接着一阵的“咕噜咕噜”的响声打断了。
“她是饿了,我让人准备些流食给她。”程医生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
张翰昕也难得地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我冷。”安若琪缩在被窝里打了个冷颤。
张翰昕心疼地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医生说了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奇迹,但大冬天的,还要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只是怕要落下畏寒的病根。
待她的双手暖和了些,张翰昕将暖气的温度调高了些,又让人铺多一张毛毯,换了张更加暖和的被子。
“你是谁?”安若琪直勾勾地打量着他,良久,疑惑地问。
“我叫张翰昕,弓长张,翰林的翰,日斤昕。你叫小七,小巧的小,七仙女的七。”张翰昕在她的手心写下彼此的名字。
“小七。”安若琪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