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说要去坟上看看的真正目地,阿妩稍一想侧目对千樱道:“你去找几个以前没见过的工人来起棺,就说付他们双倍的工钱,此事做的小心些,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
千樱领命离去,她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自然知道哪里能够找到工人。下午时分便找齐的四个工人,然后按着柳叔说的,来到了张氏的坟前,阿妩睨了一眼张氏地墓碑后便让人开掘。
死后亦不得安宁吗?不,不是的,她只是想找出真相,弄个清楚,而非不明不白的直接接受结果。
当棺材被打开时,一股腐臭之气冲鼻而上,阿妩掩嘴连呕。不过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只呕出一些清水来。好不容易等这股气味淡了些许后,安晴明由于行动不便,所以下不去。只寻了一根树枝去拨里面已经化成白骨的尸体,许久方道:“没错了,你娘确实是先被人用刀捅死的,看她前胸的肋骨处有明显的刀痕便可判断出来,而且有三四处刀痕,想必是捅了好几刀才死了,正是这里流出的血渗入了地上。”
阿妩勉力压下心中的悲伤,正要将目光移开时。却意外的发现在白骨地右手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弯曲的姿势,里面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似的,会不会……
不止是阿妩,安晴明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用树枝拨了很久才令得白骨手松开,掉出里面的一个八角形鎏铜挂坠。看起来像是男子挂在腰间地饰物。而很凑巧的是,阿妩认得那个挂坠!
阿妩木然地下去捡起了那个铜挂坠。对于手边那副白森森的骨架,以及头骨上空洞的眼眶似乎浑不在意,她的全副心思都集中在铜挂坠上,另一边的千樱也认了出来,惊呼一声死死捂住了嘴巴。
“你也认得吗?”不待千樱回答安晴明的问话,阿妩已经紧握了铜挂坠一字一句说出了此刻恨之入骨的名字:“曲继风!”
“是他杀了我娘,是他杀地!”当阿妩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时,反而比歇斯底里的她看起来更可怕,因为这一刻,从她骨子里透出一种冷酷与恨意,这样的恨意千樱曾经在她身上感受过一回,已经是三年前的往事了,而那时的对象是含妃!
“主子,您先别急着下定论,也许,也许是我们猜错了也说不定,老爷他没理由杀夫人的,何况老爷那么好地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残忍地事!”千樱越是想安慰就越不知该如何说,即便她从心里觉得不可能,可从白骨手中取出来的东西却是真真实实摆在眼前,那是曲继风以往常挂在腰间地饰物,不可能认错。
“曲继风!”曾经让她感恩戴德的名字,这一刻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世事总是这么难以预料,阿妩一紧手中的东西,咬牙恨恨地道:“我要找他问个明白,如果娘真是他杀的,我要他……”
“要他一命还一命吗?”安晴明突然接上了阿妩的话,继而毫不留情地打击道:“阿妩,你现在有这个能力吗?”
“能力?为什么没有能力?”阿妩神色激动地大叫:“他杀了人,理应偿命,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安晴明拉住阿妩的一只手,发现她浑身在不可抑制地颤抖,一夕之间,她发现娘死了,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杀她娘的是她一直以为的恩人,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承受的。
这一瞬间,安晴明也不知道,自己带她来挖掘这个真相对她来说是好是坏,但事以至此,唯有沿着这条路不断走下去,两只手包围着阿妩冰冷的手,努力将她从冰冷的地狱中拉出来份,你是曲定璇,曲继风的女儿,而你的母亲是好好呆在曲府里的莫氏,并不是四年前死了的张氏。”再残酷也要说出来,如此,才能让她在残酷中成长:“毁了曲继风也就等于毁了你自己,你明白吗?如今的你,与曲继风,与曲家是密不可分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