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称呼。此时,程伯虎便重重点了点头:“没错,那就是屈突仲翔。别看这小子兵器上不怎么样,这力气却着实不小,刚刚相扑老程……我差点没输给他。六郎……沛王殿下看人就是准,就连英国公也说过,只要勤学苦练,三年之内,敬业指不定就不是屈突仲翔的对手了!”
被人揭了短处,李敬业自然面色不那么好看。但是,这话听在李弘和于志宁耳中,那种意味便很是不同了。屈突仲翔在长安城中赫赫有名,一来因为他有个艳名远播出了名彪悍的姐姐,二来则是因为他是个纨绔头儿,谁知一转眼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果然是慧眼识人么?”
于志宁用极低的声音轻轻嘟囓了一句,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有感触的意味。李弘并没有听到他说话,目光在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身上一一扫过,不免又把自己的几个伴读拿过来做了比较——在自己的面前,似乎那几人从来都是礼数十足,就连一丝一毫的僭越都不曾有过。什么时候,也有人肯这么亲切地称呼他一声五郎?
终于,场中发出了一声惊天怒吼,紧接着,一个人影便一个跟斗被摔了出去。良久,众人方才看到那人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可不是李贤?
“呸,呸……”吐出了嘴里头含着的一口沙子,又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李贤这才上去狠狠擂了屈突仲翔一拳,“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大力气,嘿,下次看我扳回来!”
见屈突仲翔看着某个方向脸色发白,他不觉奇怪,转头看去,一时大惊失色。场边除了李敬业那三个人之外,赫然又多了一大批人,而其中最最显眼的两个,可不是李弘和于志宁?他这个太子哥哥来“探监”也就算了,干吗把老于一起捎带上了?
拍了拍屈突仲翔的肩膀,他连忙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才到近前,他方才想起自己上身赤条条的,脸上便很有些尴尬,这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最后只得干脆就拱了拱手:“五哥,于大人!”
李弘见自己的弟弟这一身尘土,脸上连本色都看不出来,登时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六弟,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呆在武德殿读书?这伴读伴读……到了你这里完完全全变成了伴武!”
碍于于志宁就在旁边站着,李贤不好反驳,只得陪笑应了。这个时候,于志宁终于发话了:“虽然已经不是酷暑,但别人只怕早就躲在阴凉地避暑了,沛王殿下却顶着烈日相扑,这尚武之风实在让我感佩。只是,豪侠虽好,这书仍是不可不读。皇后娘娘昨日和我提过,这七天之中需得好好读书。以后和东宫一样,我每三日来一次,不单单是殿下,还有他们……”
休说李贤听得心头一惊,李敬业四人也被老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然而,于志宁的话还是只说了一半:“沛王殿下天赋极高,这诗才我年少时也不能及。只是我朝向来重书法,殿下的书法还得好好练练,须知陛下、娘娘,还有太子殿下,这书法可都是外人常常称道的。”
于志宁说一句,李贤连忙应一声,若不是尘土遮住了他的脸色,旁人定能看出端倪来。好容易觑了个空子,他连忙陪笑道:“五哥,于大人,我这一身站在这里实在不好,待我去换一身衣服,你们稍待,稍待!”言罢他也不等两人回答,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李贤跑了,但于志宁的话却没说完,一转身又盯住了李敬业等人:“你们是沛王殿下的伴读,平日固然不能违逆他的意思,但身为伴读,平日演武之时自然得全力以赴,但这上下之分不可抛诸脑后,不可生骄……”
李贤能够一溜烟地滑脚,李敬业等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大日头底下,四人被于志宁的滔滔不绝说得欲哭无泪,全都像蔫了的白菜似的。而李弘面带微笑地站在一边,心里却盘算着什么时候让李贤教自己一手——伴读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