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素自觉自己想的清楚,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往前迈的步子也说回来,回过头施施然地说了一句:
“我尚不怨你另娶他人,你又为什么要嫌我是再嫁之身?原是我不配。”
头一回,皇帝没拦她,也没再说话,但若要细看,就能看出他复杂难测的目光中,难以言说的心痛。
皇帝一下午将自己闷在书房,谁也不见;元顺华却不敢懈怠,兢兢业业地在书房门口跪着,御前的那些宫女内监看的怕极了,生怕元顺华一个不好,要是元顺华受了什么委屈,那还不打紧,但要是龙裔有异,他们怕是脑袋不保。有跟旌德要好的,拖着求着让他去找他师傅何吕说情,旌德左右为难,他像是知道些什么,却又知道的不确切,装出很担心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一点儿也不为那位跪着的元顺华忧心。
师傅说了,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没什么事情是不在皇上掌握中的。他也不知道这话是否会有吹捧之嫌,但师傅说的,总不会有错。他快步往前走,好容易见到从书房出来,看起来忧心忡忡的何吕。
“师傅。”
他小声喊了一句,却见何吕摆摆手,说:
“把元顺华扶起来,皇上现在没空见她。等过几日皇上心绪好了,自会去长宁殿看她。”
“师傅,皇上他。”
“被庄裕夫人气着了。”何吕叹了口气,又嘱咐旌德:
“上底下人都放机灵点儿,别平白无故的就丢了性命去。”
旌德讶然。
“师傅,这庄裕夫人……”
何吕想到之前冷宫拿起无头凶案,无不概叹地说:
“那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人物。不过偏偏……就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旌德不敢再说话。
等见了元顺华,旌德左右为难,但想想师傅将将地话,硬着头皮上前说:
“娘娘,皇上今儿心绪不佳,娘娘就是不替自己想,也得替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娘娘先回去吧,皇上说了,等过几日皇上他有心绪了,自然回去看望娘娘。”
一席话说得旌德腿肚子都发软,书房里头的那一位他固然得罪不起,但如今跪在书房外头的这一位也是他不敢开罪的。
一直苦苦支撑着元顺华最后的一点心绪,也因旌德这一席话被磨了个干净,她瘫倒在地上,突然大声地尖叫起来。
旌德被她所吓,连忙冲上去,也不管冲撞不冲撞就捂住她的嘴。
“快,快请太医。”
生怕惊了里头的那一位,旌德急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却还是没拦住已近崩溃边缘的元顺华。
门是在这时候突然被打开的,旌德惊恐地看着东方止冷峻地脸,手突然就很颓丧地从元顺华脸上滑下来。
“皇,皇上。”
元顺华看见皇帝,也不尖叫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像是遥不可及的男人,突然瘫倒在地上。
“把她扶进来。”
东方止面目表情地说道。
“是,是。”
旌德兢兢业业,不再说话,元顺华一双手柔弱无骨,身子也是软绵绵,像是一点骨头也没有。旌德虽是个太监,却也没接触过女人,此番突然有些觉得不利索,却又不敢在皇上面前失了仪态。废了老大力气把她扶起来,又低声说:
“娘娘,这不,皇上愿意见您了。”
元顺华脸上没有喜色,听了旌德的话,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抓住旌德的袖子,瞪着眼睛,跟个死人一眼阴测测地说:
“公公,我还不想死。您跟皇上说,我当牛做马都在所不辞,只要不让我死。”
“娘娘你会长命百岁的。”
旌德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