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站起身给林辰暮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然后坐下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里也闪过一抹发自内心的欢悦之意。
林辰暮思绪了半晌,终于心头一动,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看着杨卫国问道,“你是……大……大眼叔叔?”
听到林辰暮叫出这个已经在记忆里尘封许久的称呼,杨卫国就笑了,不知不觉间,脑海中久远的一幅画卷突然浮现出来,竟然是那么清晰,就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大眼叔叔,真的是你?”林辰暮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这倒不仅仅是因为他突然间发现,高高在上的杨市长居然是那个任由自己小时候骑在他脖子上撒尿的大眼叔叔,而是那久违的情绪像是决堤的大河汹涌而来,难以抑制。
“这几年,你们都过得好吧?”杨市长颇有些关切地问道,心中也颇多感慨。他隐隐在林辰暮的身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和略带弧线的嘴角,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辰暮没有回答,嘴角却扯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能过得好吗?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所有的重担全都压在了母亲那单薄的肩膀上,生活也日渐拮据。每每看到母亲风里雨里地去外面忙碌,甚至去医院卖血来凑集自己的学费,林辰暮心里便特别不是滋味,还曾经一度萌生了退学的念头。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节假日时,他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出去打短工。他还记得有一个暑假,自己在一个砖厂打工,顶着烈日搬一天的砖,也就挣五块钱。可当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他去找老板结账,才发现老板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砖厂也打给了别人。那天,他蹲在砖厂的门口,哭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哭了,哭得极为伤心,又是那般无助。
……
虽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许多经历,却依然深深地铭刻在他的心底。
见到林辰暮的表情,杨卫国多少也能猜测出林辰暮一家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好,他轻叹一声,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当初我出差回来,才发现你们已经搬家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们,却始终没有线索。呵呵,没想到,你们居然搬到这里来了。要不是这一次正巧来东屏任职啊,我还真不知道。对了,你妈妈呢?什么时候我可要去看看她。唉,都快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说到这里,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缅怀的神色来。
说起这个来,林辰暮心头也是颇多惊疑。在他记忆中,搬家可谓是家常便饭,短则三五个月,长则三五年,母亲就会带着他搬一次家,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而每次到这个时候,总是林辰暮最伤心的时候,因为那意味着他又将和自己的好朋友分开。每次问母亲为什么总是搬家,她却总是抹着眼泪一语不发,久而久之,林辰暮也就不再问了,而是把这些疑问统统都埋在心底。
这种漂泊流离的生活,直到自己考上华川大学才告一段落。
“我妈还住在平海农村,整天闲不住就折腾那几分地,我想接她来东屏她也一直不愿意。”林辰暮很有些无奈地说道,看得出来,他对于母亲的许多行为和想法都难以理解。不过他随即又问道:“对了,玉茹婶和可欣妹子呢?她们没和你一起来东屏吗?”
“呵呵,这边还没安排好,她们还在首都,过一段时间才来。你婶和可欣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会高兴死……”
林辰暮脑海里不由出现了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整天跟在自己身后“暮哥哥”、“暮哥哥”叫着的小女孩儿,也不禁笑了。
又聊了一阵之后,林辰暮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问道:“杨叔叔,你这市长不太好当吧?”到了此时,他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番杨卫国,虽说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岁月在他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耳边的几根白发昭示着看似政坛上春风得意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