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便上前低声问道:“大家;可是没什么要紧大事?”
“没什么要紧?你错了;是很要紧;要紧得朕不得不三两句打发了王忠嗣他久在宫中;知道什么时候该缄默;所以不用多言。你自己看看;这上头写着什么混账话”
高力士见李隆基指了指地上的一团纸;他自是快步上去弯腰将其捡起;等到展开一看;他那脸色顿时变得无比微妙。足足好一会儿;他方才再次开了口
“大家;这实在是太过滑稽了。奴婢和忠王虽则打交道很少;可也知道;忠王是轻易不开口不揽事的;更不要说为这种事情出面……”
“所以;在王忠嗣旅舍前窥伺的那个可疑人;你给朕立时三刻亲自去审;问明白这是哪来的”
这一夜;王忠嗣虽然平安从宫中出来;却是一夜未眠;而高力士进进出出忙活了一整个晚上;片刻都没能合眼。同样是这一夜;杜宅寝堂之中的王容安顿了一双儿女睡下;自己一丝一毫的困意都没有;竟是仿佛在数着数等待天明。一直等到晨鼓一声声响起;坊门应该在此刻为之洞开;她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到了窗口。
夏天的旭日出来得格外早;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心里知道;昨晚上的这点小勾当除了杜士仪;是万万不能够让别人知道的。而她所托父亲王元宝的事;也仅仅是让生面孔在王忠嗣旅舍前留意一下;可有人在监视这个地方;最终的答案自然可想而知。既然知道有不知道是哪家派出的人在旅舍前鬼鬼祟祟;而且盯了不止一天;那一支箭射出之后;令禁卒留意到那个家伙;自然并不困难。
唯一的风险就是那个行事者;好在是吴九悄悄找到一个受过其恩义又不识字的长安游侠儿;再者人已经被他赶在前一天城门关闭之前送去云州了;就算被抓到的那窥伺旅舍的家伙抵死不认;到天明时分;那个游侠儿也已经走出了很远。既有正经过所;又没有前科;谁也不会抓到把柄。
之所以用这样冒险的法子;是因为杜士仪曾经对她说过;不破不立;有时候索性把事情往那最不可测的兄弟阋墙上推;兴许还比什么挟私怨报复更能够让君王重视。再者;能够用这种法子让某些正积极谋取东宫储位的人吃个小亏;顺便坑一下那个把王忠嗣陷入如此境地的皇甫惟明;却也不负她一整个晚上没有合眼。
因此;叫醒了杜广元;大早上沐浴更衣吃了些东西填肚子兼提神之后;她便和颜悦色地说道:“广元;明天阿娘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人?阿娘;是谁是谁?”小小的杜广元对于做客总是充满期待。
“阿娘当初怀着你的时候;正值云州面临突厥人和奚人进犯。今天带你去见的人;便是在那一次大战中;率军退敌的年轻勇将。你阿爷对他素来赞不绝口。”
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王容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所以;明日你见到那位王叔叔;记得要恭敬客气你阿爷老是说;自己年少的时候身体太差;再加上读书太忙;所以武艺就不怎么出色了。奈何独当一面就需要文武双全;他找帮手不知道找得多辛苦。”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五十三章 各打五十大板
“王叔叔安好。”
从前日夜间开始到昨天;在王忠嗣看来;整个长安仿佛都笼罩在一股难言的诡异气氛之中。尽管他也算是当事者之一;可这会儿却恨不得离此远远的;故而;当得知王容携子杜广元来见的时候;他虽然吃惊;可也高兴能够有个人来松弛一下这些天来绷得紧紧的神经。尤其是看到小大人似的杜广元在面前作揖行礼时;他禁不住想到了自己留在河西的妻子和儿子;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当初从云州回京之后;便成了婚;妻子乃是杨氏女;虽非弘农杨氏嫡支;却也比他出身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