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相隔吗?”这声分明是沙华幽咽而发。本风双手颤颤地松开了。
刚松开,就见曼妙的玉臂在眼前闪,接着道寒光……
血光崩散,脱怀而去的倾国芳华,胸口插着断剑,躯体漫展,落叶般片片飞散。清溪飞浪喷扬,把道玉影吞没了。
本风伸手去抓,只抓住了条玄黄的玉带。
站在断墙上的天香,在黑云重叠中,看到站在水中任由乌鸦撕咬的本风,挥剑飘下,在纷纷跌落的断翅里,背起本风,如飞般奔回了净土山。
本风趴在天香的背上,紧紧地捏着玉带,“你,我不会放掉你,无论你在哪里,地狱鬼府十八层地狱,我也要找到你!”
“我怎么这么命苦,这好日子咋就没了呢!”本风根本没去理会沙华跟他说的那话的意思,他只觉得,这来来回回地太不容易了,两人在那个怪胎的社会,都不敢把最真实的软弱表现出来。
现在,可以率性而为了,却又阴阳两隔了。
老天怎么可以这样,踩了遍软柿子了,又踩遍,凭什么就命中注定安排我李本风独唱这叫人断肠的千古绝唱。
……
等到天香把他背到草屋里,本风才发觉,自己刚才的真情流露把天香的后背整个都湿透了。
他赶紧把脸埋在了干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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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出去,端了个木盆,倒上雪水,拿了自己的汗巾,轻手轻脚放下,又轻掩了木门,退了出去。
人小鬼大的天音,端着金叶菊,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她看到本风拿着天香的汗巾,不停地耸动双肩,就特别小心地冲天香呶嘴,小手模仿着本风的动作,左下右下。
天香个飞身把天音抱到了边,“不许看,你可别学他,要是大男人那样让人看到了,可就没脸了。”
“本风哥就是大男人,大男人遇到伤心事了,也可以左下右下。”天音扯了扯天香的衣襟,“天香姐,你们刚才是不是做过什么了?”天音故意歪着头上下左右地看着天香。
“瞎说,我们什么也没做。”天香担心天音看到她被本风濡湿的后背,故意把披风摔,点了下天音的额头,疾步去了花老爹的屋里。
天音还是小孩子的心性,又蹑手蹑脚趴到木板缝上看本风在屋里是不是还在左下右下。
她刚趴上,却突然听到木板门哐啷声响,本风舞风砸地冲出来,朝着后山狂奔。
“天香姐,快,不好了,本风哥要去自尽了。”天音小碎步地跑到春山老爹的屋里,好紧张地喊。
天香听这话,撞破木壁,直追本风而去。
本风是突然想起了山洞里的乾坤。他担心自己的千古绝唱表错了情——进了山洞,他屁股坐在了沙华女神样玉立过的那块巨石上,又忍不住泪湿汗巾。
山洞里啥也没有了,沉思着的曼珠也消失了。
本风感觉自己是天下号笨蛋,眼睁睁看着,个可以手牵手的芳华绝代的女人就这么去了——本风望着空洞洞的天漏,呆呆地,眼不眨地,怅惘。
……
直坐到太阳西沉,天香给他送来了师父亲手蒸的米糕和春山老爹吵的三味地鲜,本风才慢慢地从巨石上滑了下来。
“天香姐,你不知道,我李本风以前活得多憋屈,都快三十而立了,连个女人都没有。那个张贵妃,就是我在我那个变胎的社会里遇到的沙华妹妹,我直以为,这事没什么,咱下位,咱贫贱,就算相中个女人,也只能在心里偷偷憋着闷着,咱没那本钱,不能好高骛远,平日里,也不去做那天长地久比翼鸟连理枝的梦,心里边有这个念想,就挺知足的。可是,我不能当面看着个女人,个叫我抹也抹不掉闷也闷不住的女人就这么在我眼前,插刀带血地走了,这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