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屋顶上铺了厚厚一层的银白。
“这么大的雪?”苏窈惊讶,这下真走不成了。
这种程度的雪,山路肯定也铺满了,开车下山很危险。
反正也已经做好再逗留两天的准备,苏窈也不出门了,在网上买了不少关于酒店管理的书,研究酒店业的发展。
中午的时候陆东庭接到电话,是叶棠茵打来的。
“东庭,和窈窈快回来吧。你小姑说,要回国给苒宁办葬礼。”
陆东庭心里一沉,“葬礼?”
苏窈听到这两个字,莫名的敏感,顿时停止手上的动作看向陆东庭。
陆东庭过了会儿,说:“知道了。”然后摁了挂机键。
苏窈张口便问:“谁的葬礼?”
“陆苒宁。”
苏窈顿时血气往上涌,脑中空白一片。
陆东庭什么也没说,让她收拾一下东西,随后打电话让姚现派辆直升机候着,等雪停了立刻进山来。
苏窈醒过神来,追问:“怎么回事,怎么就……”
陆东庭抿了抿唇,神情严肃,“陆瑞姗和汤显在堪萨斯州找到了陆苒宁的踪迹,说是生孩子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苏窈下意识就想到了萧宋离。
“那,萧宋离知道吗?”
陆东庭说:“还不清楚,他们最晚估计明天回国。”
苏窈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抓着床单久久不能言语。
只是,如果去世了这么久,现在带回国重新安葬,是带回的尸骨吗?
苏窈问出心中的问题,陆东庭说:“到时候才知道。”
中午停了雪之后天气放晴,直升机下午接近两点时分到的,陆东庭和苏窈已经准备就绪,和景案道别之后便上了飞机。
临行前苏窈告诉景案,她会尽量给他考虑过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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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七,春节都还未过去,陆苒宁的碑竖在了陆家的墓园里。
但是陆瑞姗带回来的并不是陆苒宁的尸骨,只是带回了一些贴身遗物,立了衣冠冢。
陆瑞姗的说法是,落叶总要归根,总不能让陆家的孩子无名无分流落在外。
陆瑞姗邀请了不少人,但是大部分人是忌讳在过年期间参加葬礼,太晦气。
这天来的人,也就只有陆继焕一家,陆东庭一家,以及陆苒宁的少许好友。
受到消息的人,都纷纷送来了花圈,但人并未出席,
仅仅是花圈,都用了一辆卡车运上山。
苏窈站在寥寥人群中,看着黑色墓碑上的照片里,是陆苒宁微微扬起嘴角的脸,小家碧玉似的漂亮,身上一股温婉的气质,跟她以前在除夕家宴看见时愁容满面的淡漠样子有些不同。
墓碑上写着生猝年月日:1995。6。29——2015。8。27。
至始至终没有只字是关于她肚子里孩子的。
汤显就站在陆瑞姗身旁,他第一次作为陆苒宁的父亲出现,也是最后一次。
他抱住哭干了眼的陆瑞姗,在她耳边说着什么,苏窈想,应该是一些安慰的话。
苏窈觉得,从头到尾最刺痛她的是,是那寥寥一行数字,就总结了她的一生。
二十岁,她本该青春正好。
但是却止在此处,带着腹中胎成了萧宋离这一生无法偿还的孽债。
世间的男女情事,开始总是美好的,结局却各尽不同。
有恩爱两不疑的,有相互折磨而活的,有极端到以生死了结这一场风月的,更有即便死也心有不甘的。
苏窈喉咙如同堵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只加重了她呼吸难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