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问道,“可是风族的祭司突然出现在水族的领地。。。。。。”
明悬不置可否地道,“要是真的归顺风族——且不说这一点绝不可能办到——他们杀回水族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风族真的毁约,派来攻陷的人也绝不可能是一个单枪匹马的祭司。何况,这个人的行踪明显隐藏的很好,并没有和任何一个水族人通气。”
我被他说得有点绕了进去,“你是说,族人说父母亲叛逃风族只是一个借口,他们也并不知道实情?可来的那人确实是——”
明悬断然摇了摇头,“你还没明白吗?那些族人其实手里并没有真凭实据的把柄,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造势,制造一种祭司叛逃勾结的混乱假象。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却还不知道给他们谋划和报信的人是谁。你见到的那个人许是风族的祭司不假,可他来的身份却不是代表风族,而是他个人,或者他背后的另外一股与两族无关的力量。”
一旁的紫陌瞠目结舌,“可不管怎么说,师傅他都是要。。。。。。正式同九天为敌?”
明悬顿了顿,声音不带温度,“难道我们不是早就与九天为敌?”
紫陌黯然道,“可是,帝尊或许早就料到了这一步?师傅还来不及下手,就。。。。。。”
我隐隐开始有些明白父母的去处和用意。鬼族,除了那些繁茂的鬼面参,我对他们一无所知。父母和云溪分明把希望全部压在了鬼族身上,若是事成,鬼族将获得与天族匹敌的智囊,条件是我们一家在鬼族安然无恙。云溪或许还考虑进了明悬和紫陌,九天谪仙的痛苦,只怕也是压在他心上无法释怀的一个包袱。
我和紫陌都不由自主地开始依靠明悬的分析和态度。
明悬像一尊雕塑静默地坐在那里,终于,一字一顿道,“所以,是时候由我们接上师傅的步子了。”
☆、梦境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很多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交替着晃来晃去,交织成诡异的舞蹈。我想叫他们停下来,但混乱的梦境完全不受控制。
终于,梦境停在了某一段画面。熟稔的感觉袭来,仿佛取之于我的记忆般亲切,又好像是虚构的一块块毫无凭据的碎片。我竭力睁大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人,靛青色的袍子,细碎的刘海,英气的长眉,我和他,恍若相识。
我忽地明白过来,这是那个我曾见过的石洞口坐着的少年,那个将我带出清心阁的风族祭司。
我觉得口干舌燥,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唇角带笑,眼睛反射着冷冷的光华,身后是一片葱绿的树林,“你怎么会在这里?”
似乎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回答,“我。。。。。。不知道,我迷路了,又出不去。”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字字都利落,“我也被困在这里,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那个幽微的声音,“林音。”
少年嘴角的笑意一点不变,“我是沉昱。”
我想开口问一句,可话还没出口就觉得不对,方才那淡淡的声音,分明出自我的口里。我感觉背上一层冷汗,想喊出声来,但整个人动不了分毫,像是被丝线牵住的木偶,方才我听到的那管声音,分明是我自己一句句念着台词。
眼睛一阵刺痛,我下意识地想逼迫自己醒来,可是这个怪异的梦境像是长脚的藤蔓死死纠缠着。我奋力地挣扎,却只是稍稍变换了一下梦境的场景。
晚霞亮得刺眼,少年的身影在光晕里熠熠生辉。我吞了口口水,问他,“你是风族人,怎么会来这么接近水族的领地?”
他眸光一闪,低头看着我,“这么说,你是水族的了?我本来只是出来闲逛一逛,没想到会被锁进这片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