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門來了。
小郭太懂得應付這種人,他自幼便與三教九流人士辦交涉,經驗老到,小郭在電話這一頭忍著不出聲,倘若露出一絲急躁,他就要吊起來賣。
果然,聽不見聲音,那邊急了。
「小郭,你如要知道琦琦身世,我可以提供消息,不過,你要付錢。」
小郭忍不住諷刺他:「有什麼是你不會出賣的?」
他並不介意,「郭先生,你怎麼會知道窮人的苦處。」
「我看你窮得十分得意,暫時亦無意改變現狀,天天嚷窮慣了,喪失特權,你會惆悵。」
「小郭,閒話休說,讓我們來談談生意。」
「多少?」
「三萬。」
「數目太大了。」
「小郭,包你認為值得,事情絕對令你意想不到。」
他語氣之猥瑣,令小郭不想再同他說下去,「三千,多一子兒都沒有。」
「小郭,你欺人大甚。」
「是嗎,你想清楚後再打來好了。」
「喂喂餵。」
小郭已經把電話掛斷。
那怕他不來自動獻身上,這種人,為了一點點利益,什麼人都能賣,包括他自己在內,毫無廉恥。
小郭長長吁出一口氣,走到附近的花檔去,買了一大束鬱金香上來,插在一隻水晶瓶子裡,捧到琦琦面前。
琦琦仍然沒有軟化,她靜靜看他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
小郭並沒有要求她與他言和,心裡有什麼事,能夠形諸於色,誠屬坦誠,肯生你氣,是給你面子。
只不過廿四小時罷了,電話又到。
「小郭,我在街角咖啡店,你帶三千塊現鈔馬上來,遲者自誤。」
小郭立刻出門。
琦琦的父親在咖啡座上瑟縮,他這種人有一個固定的姿態模式,坐無坐相,混身抖動,不是甩腿,就是搖手,要不就亂笑,露出一嘴金牙及唾沫星子。
小郭忍耐著坐在他對面。
「錢呢?」他一副食髓知味的樣子。
「告訴我,你姓什麼,叫什麼。」
他一怔,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奇怪的問題,要想很久,他才回答:「我姓劉。」
劉,琦琦姓劉。
劉氏隨即不耐煩起來,「你管我姓甚名誰,先拿錢來。」
「這裡一千,勞駕你帶帶路。」
「不行,全部先付,」劉氏這次十分強硬,「已經便宜你了,老子等錢用,不然才不讓你揀這個便宜。」
小郭看進他昏黃的雙目里去,半晌,把鈔票放在他面前,他滿意地把錢放進口袋。
「跟我來。」
他們叫了一部街車,往一個中等住宅區駛去。
小郭耐心地看他弄些什麼玄虛。
車子走到一半,劉氏又吩咐司機駛往別處,小郭任由他擺布,你越是不快,他越是高興,何必滿足他。
果然,他疲倦了,從新說出一個地址。
這次對了,小郭想,這是一個變相紅燈區,小型色情場所林立。
小郭惆悵,難道琦琦的生母至今還在這種地方混飯吃?年紀不小了哇。
真不明白,這等污泥里,如何長出一朵雪白的蓮花來。
車子駛到一條橫街停下。
他們下車,劉氏抬頭,指指一個紫色鑲紅邊的塑膠燈盒,上面寫著:鳳凰按摩。
「你自己上去好了。」劉氏縮縮脖子。
「慢著,你想走?」小郭用柔道手法擒住他。
劉氏呼痛,「老兄,她見了我就喊打喊殺,我跟你上去也無用。」
「我該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