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沉默,就连陆渊也保持着沉默。
谢慎想不到第一个站出来替他发声的竟然是没有任何交情的鸿胪少卿,也就是这次乡试的主考官季安。
讽刺,真是讽刺啊!
薛举就算了,但要说陈提学和陆渊,哪个都比鸿胪少卿季安更应该站出来吧?
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总归是叫谢慎寒心了。
杜康虽然对谢慎怀恨在心,但本次主考官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愤恨的挥手回到席间,他兀自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
言志诗比拼的就是一个气势,现在谢慎当先吟诵出一首好诗来,把气势占去了大半,杜康便是再作出一首诗来也势必要被谢慎压上一头。
何况在杜康看来,这谢慎一定是早有准备,等季大人宣布鹿鸣宴开始他便一举把准备好的诗吟诵出来以邀取声名。毕竟举人就已经获得了做官的资格,谢慎以此诗明志,既可以赢得一个志存高远的名声,又可以在诸位大员心中留下个深刻的印象,可谓是一举两得。
杜康如果硬要作诗,临时作出的诗肯定无法与谢慎所作相比,反倒是落了下风。
没有绝对的把握,最好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
鹿鸣宴可不只有赋诗这一环节,杜康相信只要他悉心留意,一定可以等到谢慎犯错,进而将风头夺回来。
杜魁首心中这么想着,内心的不平稍稍压下。
随着鹿鸣宴的深入,开始还有些拘谨的众举子纷纷放开了手脚开始放浪形骸,颇有几分魏晋名士的意味。
谢慎起初是不想这么放浪的,但挨不住众人皆是如此,他若是不为所动倒是显得举世皆浊我独清了。
不过有一点谢慎却是不屑的,那就是无休止无底线的八卦。
想不到浙省这些新科举人也都是兼具少女心啊。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不少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在这些新科举人口中描述的绘声绘色,倒也是奇了。
谢慎摇了摇头,兀自感慨,不愧都是读书人嘴皮子上的工夫就是厉害。
“章兄听说了吗,谢解元已经跟徐家定下了姻亲,一旦进士登科就要娶徐家千金呢。”
“有这回事?不知这徐家是哪个徐家?哪家能够召得解元郎作婿,真是福分啊。”
“自然是蜀阜徐家,咱们这解元郎未来的老丈人就是当朝工部侍郎徐贯徐老大人!”
“徐侍郎?啧啧,这倒也对。一个是解元,一个是侍郎千金,门当户对啊!”
“听说徐侍郎在谢解元还是秀才时便看上了他,这眼光真是好啊。”
“这你便不知道了吧?能作出临江仙、桃花庵歌的人才学怎么会差?再说了谢解元可是连中小三元,岂是一般的秀才可比。”
“这倒也是。如今谢解元连中四元,又有了徐老大人暗中相助,前途无量啊。”
“这科举中的事情倒也罢了,真正将来入了仕途,徐侍郎的作用才能完全体现出来。”
若不是正自饮酒,谢慎险些笑出声来。
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他的身上了。。。。。。
“不过徐老大人毕竟已经是花甲之年,顶天也就是做到外朝尚书,入阁怕是不太可能了吧,能够给谢解元的助力有限啊。”
“谢解元本身才学出众,只要稍稍有人提携便能扶摇直上,有徐侍郎的助力便足够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慎听到这里不禁暗暗皱眉。
芊芊的相遇让他相信了一见钟情,将来谢慎确实是想把芊芊娶回家来。这当然和政治婚姻无关,完全是因为芊芊这个人。
不过既然娶得确实是徐贯的女儿,谢慎也免不了多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