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犹豫的跪倒在地,拜迎小阁老大驾。
其余官吏见状亦纷纷拜倒,恭敬的如同一府奴仆。
其实大明官员上下级相见并不需要行跪拜礼。除地方官对钦差需要行礼外(其实也就是对天子),律法对这一块并没有任何明文规定。
何况谢慎这次返乡不是公干,而是为了处理私事,便更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出城迎接了。
不过有些事谢慎可以不去要求,地方官员却不能不做。
对此,谢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是深究起来,反倒是会弄得个意兴阑珊。
船一靠岸,鲁种田当先跳了下去。
待芊芊、李言闻都下了船,谢慎才从船舱中走出,最后一个跳下船去。
这倒不是他刻意摆谱,而是知道即便他第一个下船也会被地方官员簇拥起来,反倒影响其余人下船行走。
“下官绍兴知府裴拜见小阁老。”
三月的江南正是春光秀丽之时,此时天气已经转暖,码头两岸的垂柳随风飘动,与绽放的桃花交相辉映,似古画一般绚丽。
但便在如此绚丽的画卷中,多出一排跪倒叩头的官员,就像污损了一滩一样,让人心疼不已。
绍兴知府在谢慎这个内阁大学士面前确实卑微的如同蝼蚁一般,更不必说其余官吏了。
谢慎一直没有说话,裴竟然是连头也不敢抬,心中砰砰直跳。
作为一个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人,忖度上司的心思是他的拿手绝活。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知道小阁老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
“诸位都起来吧。本官此次返乡没有公干在身,诸位不必如此。”
谢慎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如释重负。
此前小阁老一直不发声,他们还以为是对迎接的过程不满意。
若是那般,接下来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下官为小阁老准备了公邸,您看。。。。。。”
裴站起身来,谄媚的冲谢慎笑了笑。
谢慎直是一阵恶寒,连连摆手道:“不必了。本官不是说过了吗,此次返乡不为公干,自然不能住公邸。”
“嘿嘿,是下官唐突了。”
裴的脸皮端是比城墙还厚,顺着谢慎的话头说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知府在和小阁老攀谈,余姚县令张谦知自然一句话都接不上。
照理说,小阁老是余姚人,回的也是余姚老家,理当由他这个余姚父母官来迎接。可那裴却是无耻之极,竟然生生从府城赶来余姚县,抢走了这美差。
张县令虽然心中委屈,可又无可奈何。
谁叫人家是知府,他是县令呢。
看到裴知府吃瘪,张谦知心中暗爽不已。
他心道,叫你和我争,现在傻眼了吧。小阁老根本就不领你的情,你白白忙乎了数日,到头来全白费了。
裴自然有些不甘心,他咳嗽一声道:“小阁老,下官为您在醉月楼准备了一桌宴席替您接风洗尘。”
“恩。”
谢慎轻应了一声,算是应允。
他返回余姚是为了替大哥治病,故而没有任何道理住进公邸,也没有这个必要。
但参加地方官员给自己准备的接风宴就是另一回事了,若是拒绝未免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裴闻言大喜,他本来已经绝望。好端端的迎接被弄成这般尴尬的样子,难道是小阁老对他不满意?
可现在看来,小阁老只不过是高风亮节,不想占用公家宅邸。
对裴而说,最想要的自然是和谢慎一起吃顿饭。
他混到四十岁仍只是个区区知府,最缺的就是人脉资源。能够和当朝内阁大学士一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