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得由你自己慢慢去想,这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那老师对自己的绘画有什么认识吗?或者说你认为绘画的作用是什么?”
“请你原谅,我也没有思考清楚,因此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你什么时候能够思考清楚呢?”
“这个我也没法回答你,随着时间,观点总会改变的!”
我们的第一次谈话还算是默契,而且他的话也让我有了思考的东西。生命,这个话题,又重新在我的脑海里被拿了出来。第一堂课,他给我上的是素描。尽管我在来这里之前,胡乱的学了一些与绘画有关的知识,但那根本就是在虚度光阴,在为了逃避。我心里开始紧张了,当他说道:
“听你母亲说,你在之前学习过一些绘画,是吗?”
“不是,”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是,学过一些!”
“那你学了些什么啊,为什么想学绘画呢?”
“什么都没学着,被你的学生的一幅画吸引了!”
“什么画啊?”
“一幅战争图!”
“那小子!”
“老师知道是谁啊!”
“知道,你的母亲给我提起过!”
在说话中,我的第一堂课就开始了。我紧张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了,我也很认真的学习起来了。
对于我来说,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尘封了好几年的心灵慢慢的打开了,在那个黑屋子里被关了多年的黑精灵跑到了大自然。我喜欢上了待在老师的家里,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一个美丽迷人的黄昏,我在老师家中学习绘画夕阳。我坐在一个可以看见夕阳的地方,认真的揣摩着老师的话。忽然,一阵欢快的笑声传出来,四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走进院子。我回过神,转过头,看着她们。啊,她们长得很漂亮,又都打扮得如花似玉。这时,我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她们就像仙女一样,在晚霞里飘来飘去,而自己却是一个灰色的小丑鸭。我没有再待在老师的家里,而是收拾起画板回家去了。
“你的画完成了吗?”老师挡住我的去路问道。
“对不起,老师,我还没有完成,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对不起,现在还是秘密!”我看了看那几个还在院子里玩耍的女人接着说道,“老师,你家有客人,我就先回去了!”
“那好,你先回去吧!”
我回到家,羞答答地站在母亲面前。母亲对我的这一举动感到不解,坐在一旁的大姐也把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我说:“我想要一双皮鞋,还要一套裙子!”
“什么?”
“她说她想要一双皮鞋,一套裙子!”大姐重复着我的话笑着说道。
“有什么好笑的,这个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大姐笑道。
母亲也笑了起来。这是我脸上的红晕又跑了出来。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要求改变自己的形象。于是,在一个周末,母亲叫上我和大姐去了鞋厂,一人订做了一双皮鞋。我走进皮鞋厂一眼就看上了一张淡玫瑰色的软皮,爱不释手。母亲看见我早已选好,就没有再提什么建议。不久之后,我就有了一双红皮鞋。
自从我有了那双红皮鞋,我就一直穿着它。我踏着它向画室走去,心情好得竟想微笑起来,那是我第一双粗跟皮鞋,也是我自己藏着的世界里甘心情愿迈出来的第一步,好似还在幽暗而寂寞的光线里神秘的发着温柔的霞光。
我不敢相信自己就那样穿了一双红皮鞋去学绘画了。老师看见我穿了一双这种颜色的皮鞋眼睛鼓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玫瑰色的皮鞋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