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艺青抿着唇坐在窗前,目光麻木地望着窗外一只梳理羽毛的麻雀。
娄艺青的妈妈张淑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车轱辘话说了一轮又一轮。
“你看看谁家两口子一吵架女方就往娘家跑?他就是打了你一下,又没红又没肿,不知道你一天天地闹什么闹。
现在这个事情整个村都传遍了。你知道人家怎么说你吗?你以为你挨打了,委屈了,人家指不定认为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被老公打呢。
现在搞的,我跟你爸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
娄艺青一言不发。她不明白,作为被家暴的一方,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却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对象。就连她妈都觉得她丢人。
娄艺青是结婚后才知道杨梓鑫阳痿,没能力性生活。
杨梓鑫当时赌咒发誓,他只是没有性能力,但一定会对她好,从别的地方弥补她。
大约是母性光环太重,娄艺青在知道真相后,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离,反而觉得杨梓鑫可怜,对他起了怜悯。
可就是因为她的心善,事情一步步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杨梓鑫只是伪装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原形毕露。
不能人道的他,心理早就变态了。他动不动就找茬,和娄艺青吵架,从娄艺青的委屈里获得变态的心理满足。
娄艺青念着他有病,不和他计较。但就是这种纵容,让杨梓鑫行事越来越张狂。吵架已经不能满足杨梓鑫的变态嗜好,他对娄艺青先是一个巴掌,然后一拳,很快发展到拳打脚踢。
昨天,娄艺青只是因为感冒头晕,没有起床给杨梓鑫做早饭,他就发了疯一样,扯了她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拖到客厅,一顿暴打。
娄艺青永远都忘不了他打人时的样子。他面目狰狞,咬着牙,因为太过用力,唇线拉的很长,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他飞起一脚直接把娄艺青踹飞在地。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一颗炮弹打穿。她还来不及呼痛,杨梓鑫的拳脚又雨点般落下。
她像是条野狗蜷缩成一团,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要害。
她被打成这样,她的婆婆李槐花却很兴奋,跳着脚跑过来围观娄艺青挨打。她一边看,嘴上还不消停,不停给杨梓鑫加油鼓劲:“打!往死里打!女人就是贱骨头,不打不听话。”
李槐花年轻时没少挨杨大刚的打,直到近几年杨大刚年纪大了,打不动了,才有所收敛。
自己受过苦,就见不得别人舒服。
李槐花最喜欢看儿子打儿媳,只有看见自己受的罪有了延续,曾经的伤害才能得到弥补。
等杨梓鑫打的差不多,李槐花才收敛住脸上的笑容,板起脸训斥:“你们这群年轻人,一天天的,就是好日子不知道过,非要打打闹闹才高兴。
你说说,好好过日子不行吗?我看你就是皮痒非要作,现在被打一顿了就舒服了。要我说啊,鑫子还是打得太少,没把你打老实。把你打得几天下不来床,你就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
李槐花说这些,也不纯粹是幸灾乐祸。她的话其实还有恐吓的意思在里面。她就是想用一打一骂这种方式,彻底打断娄艺青的骨头,让她一辈子跪在地上起不来。
娄艺青看着屋内的一家三口:杨梓鑫打完自己后似乎依旧不解气,脸上的愤怒并未彻底消散;
李槐花嘴巴一张一合,不停说着难听的话。
全家最平静的只有杨大刚,他一如既往又聋又哑,对这边的事情视若无睹,一心只在国际新闻上。
她忍了这么久,只想维系这个家。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忍耐就像个笑话。面对垃圾人,远离才是不二的选择。不要想着可以改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