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的脑海中突然冒出儒生们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巧言令色……巧言令色……
急切间娇娇翁主飞也似的抬手捂嘴,别过头不让别人发觉,窃窃地笑:‘巧言令色……鲜仁矣……嘻,嘻嘻!’
弟弟在追问,兄长在推搪;后者看来,游移不定。
栗延死盯姐夫,一副强忍着欲言又止的憋屈模样;脸色之阴郁,几乎可以拧一把拧出水。
馆陶翁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微微蹙蹙眉,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给小贵女办个‘百日’而已,多简单一件事,干嘛神神叨叨的?
退到一旁再没说话的窦亮此时冲娇娇翁主夹夹眼皮,用眼神问她:‘阿娇,阿娇,想不想知道原委?’
阿娇不摇头也不点头,凤眼弯弯,
窦表舅低头轻笑,摸摸鼻子,认为已经获得足够的鼓励了;于是悠哉游哉蹭过来,噼里啪啦往外倒内部消息:话说这段日子以来,太子宫为了六姑娘的百日,都快‘内乱’啦!
阿娇诧异地挑起眉,震惊不小——至于吗?哪个孩子不过百日,为这还能惹出纠纷?
‘一般是不会,尤其宫里有钱有人手,没什么办不了的。只是……’章武侯门最年轻的少君很配合地点点头,憋笑憋得幸苦,以至于讲话都有些艰难了:‘郦孺人坚持为女儿大办,可偏偏太子宫的两位良娣这时候都有了身孕……’
‘周良娣栗良娣都没儿子,如今怀了孕,一心只顾着养胎生皇孙,谁有那个闲功夫去主持宴会和祭祀啊?你知道的,大办的话,势必要请宫廷巫师来举行祭祀祝告鬼神,费神而耗力……’聊到一半,窦亮冲阿娇别有深意地努努嘴,怪腔怪调地念:“因之,郦孺人请于殿下,求自理,无劳二良娣。然……”
‘然而……郦孺人只是皇太子孺人,名位上没有向奉常申请巫师巫女的资格,也没主持祭祀和宫宴的身份,这两者都是正室的特权!’阿娇眨眨眼,瞄瞄不远处正被刘彻纠缠着的太子表兄刘荣,自动脑补了亮表舅没说出口的话。
‘郦孺人想亲自操办,皇太子倒是无可无不可,但两位良娣说什么也不同意……’扭头同瞄了眼位居帝国继承人的皇家侄儿一眼,回想起太子宫种种鸡飞狗跳,窦亮闷笑两声,神色间颇带些幸灾乐祸,积极爆料——说来好笑,周朵栗娥这对打一入宫就面和心不和的良娣,竟然破天荒头一次联合起来了!联合反对!!而郦孺人借助母族曲周侯门的势力,全力争夺中……
又瞅瞅栗太子,阿娇抿紧嘴,大感别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周朵和栗娥如果同意了,才叫见鬼呢!’馆陶翁主陈娇对周朵栗娥二人的做法,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一旦郦孺人如愿以偿,两个良娣从此再无权威可言,颜面扫地……’
“郦孺人为女儿计,半步不退!”窦亮则相反,毫不掩饰口气中对郦氏的欣赏,连发高论:‘郦孺人勇于进取,志坚不屈,打定了主意非大操大办不可……所以殿下这两天,日子难过啊!’
见窦表舅拿着两个良娣侄媳的反应当笑话,评论什么‘既然殿下不反对,她们的身体又不堪劳累,何不由了郦孺人去?还顺水推舟送个大人情呢。做什么坚决反对?惹丈夫夹在中间为难,搞得家中不宁,实在不智……不贤……’
……
陈贵女温顺低垂的双目中,眸光闪动——为什么指责两个良娣不贤不智?难道不是太子主次不分……处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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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弟弟终于把可怜的太子大兄逼到没辙,甘拜下风地表示愿意出人出钱让这群如狼似虎的皇家兄弟们打打猎郊郊游,捎带玩玩宿营野炊行乐啥的。
送别几乎是逃也似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