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早。”
这龟公正是贾老爷所扮,他抱着头往里跑,将一把赏钱往假山石洞里一丢,霎时冲出两个大头鬼,高举耙杖,直扑恶公子,几个彪形大汉来不及阻挡就被撞翻;八戒反手一耙捞住公子,沙僧跟上当头一杖,只听见颅骨脆裂一响。二人冲出大门,一眨眼就消失在满街鬼怪之中。
贾老爷趁乱逃回府中,换上绫罗绸缎,带上金条银票,坐上软轿,直奔各大衙门上下打点,又找了两个替罪羊顶缸……忙到天黑,方才松一口气。
就在国人彻夜狂欢之际,贾老爷将八戒沙僧请入密室,犒劳一桌美味珍馐,席间,他捧出两盘元宝,毕恭毕敬献上。
“区区几文,不成敬意。”
八戒看到银子向来是恨少不嫌多,当即爽快接过,“银子事小,面子事大,老猪岂敢不识抬举乎!”
“惭愧!惭愧!”
贾老爷拱手相谢之后,又转身从古玩架上取下一个梵文宝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内铺着金黄绸缎,衬托一个古色古香之玉瓶,瓶身绘着一幅《神仙醉酒图》。贾老爷拆去封皮,拔出瓶塞,一股奇香弥漫,沁人心脾,馋得二人垂涎欲滴。
“好酒!”二人闻着酒香,齐声赞叹。
“此乃敝祖上当年托人从天竺重金求购之御酒,万里迢迢只捎回三瓶,传到贾某手中,仅剩其一。”贾老爷一边细述美酒来历,一边慷慨大方地替二人斟满,“今日献与长老享用,聊表寸心。”
二人仗着一身功劳,更不推辞,犹如饿了七世的饕餮,迫不及待地痛饮三杯。沙僧意犹未足,咂着嘴,回味无穷。
“妙哉!如此美酒,世间罕有。咦——这房子怎么会动呢?”
八戒也开始晕眩,急忙扶住桌脚,以免跌倒,“这酒劲忒大!才喝三杯就醉了。”
贾老爷斟完三巡,便袖手停住,坐观其变,只见二人毒性发作,倒地翻滚,这才露出得意笑容。
“长老不必挣扎,能喝上百年佳酿,虽毒发身亡,亦无遗憾矣。”
“好你个狼心狗肺之徒!为何恩将仇报?”八戒死也想不通,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
“吾乃堂堂大善人家,随便打个喷嚏,小民都会感激涕零,岂能跟杀人凶犯搅在一起,难道佛祖不曾讲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乎?”贾老爷不惜口水,以便让二人早些闭眼瞑目,“二位不必怨天尤人,当今世道,不讲假话办不成大事!”
二人哑口无言,抽搐一阵,终于挺直不动了。
贾老爷唤来心腹随从,把尸首抬入棺中,连夜用驴车运送出城,拉到荒山野岭,掘个大坑,将两口棺材一埋,在坟头上插根竹竿,以示悼亡。
数日后,几个上山打柴的樵夫,突然听到两声晴天霹雳,惊得屁滚尿流,过了许久,不见动静,才战战兢兢地下山,只见山边一座坟茔炸出两个大坑,附近洒满了棺木碎片和黄泥。
从此,贾府开始昼夜闹鬼,一会儿是猪头驴脸,一会儿是牛魔犀怪,个个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或倒悬房粱,或如影随形,或夜半枭号,或潜入梦魇,时疾时缓,若隐若现。直闹得门前石兽会开口,厅上桌椅会走路,庖中佳肴不翼飞,帐内鸳鸯如见鬼。
不久,鬼又在胭脂楼和吉祥赌坊闹开了,胭脂楼的*嫖客鬼混之后,常常为找不到衣裤犯愁,门外成群乞丐,揣着银两,公然叫嚣蛤蟆要吃天鹅肉。吉祥赌坊更加糟糕,设好的布局莫名变卦,埋下的暗桩无故失灵,摇定的骰子频频出错,各路赌徒疯狂押注,大赢特赢,庄家运倒如山,赔个精光,不得不关门打烊。
贾老爷风闻山中炸棺,顿感不祥,眼看着报应上门,处处闹鬼,方知冤魂作祟,赶紧延聘工匠,遴选玉石,雕凿两尊比真人还大的八戒沙僧坐像,供在府中,早晚焚香祷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