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海点着苏三的鼻子,大声道:“比方说这个人,就是属于不可不杀的人,而且要杀就得趁早!苏三是什么?海宁打擂,名震天下。他好对付吗?如果你们以为他现在穴道未解而且又不能动的话,那你们就是瞎了眼的一群大笨蛋!”
霍名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红蔷薇似乎有些发怔,边澄张嘴似想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又闭了口。
群玉却吓了一大跳,正欲跃开,却觉得一只冷冰冰、粘糊糊的大手已握住了她的手腕。
然后她感到了苏三的变化。
苏三一下拉着她的手跳了起来,他的腰挺得很直,眼中也已闪出了幽冷的寒光,他脸上的肿伤也似乎在转眼间就消了下去。
他的神态相当安然,他的口齿居然也很清楚。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酒,也毕竟还是陈的香。赵老爷子的眼光,毕竟还是比你们这些毛孩子强啊!”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似乎他们都已被眼中看到的情景惊呆了。
一个坐以待毙的囚犯,竟然会是个随时都可以逃走的人,这能不令人惊讶吗?
苏三似是觉得一个人说话没意思,于是又问赵东海:
“老爷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在下自信掩饰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赵东海怔怔地瞪着苏三,不说话。
他方才根本就没看出什么来,他只不过是想倚老卖老地教训年轻人一下,不料苏三的穴道竟真的没被封住。
苏三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道:“看来还是古人说得对,瞎猫有时候还真能撞上死耗子!”
霍名山终于挤出一句话来:“苏三,放下赵小姐,咱们公平地放手一搏!”
应该说,这句话说得很合时宜,很讨赵东海的好,很符合霍名山的身份,也很有艺术性。
谁都看得出来,虽然苏三现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但底气未必真的很足。不管怎么说,他受了重伤是真的,这三天来没吃没喝也是真的。霍名山本就是个武功高手,被推许为武当俗家第一,现在对付苏三,当然有必胜的把握。
苏三哈哈一笑:“霍名山,按道理说的话,若要公平决斗,你得先被我封穴道,再补踢五六脚,关上三天,不吃不喝,然后咱们再决斗,那样才算是真正的公平决斗!”
霍名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三,休要逞口舌之利,放人!”
他的右手握住了剑柄。凛冽的杀气立时充满了整个客厅,连赵东海都打了个寒噤。
那是一种纯正的杀气,无坚不摧。
边澄还是一副超脱的模样,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不相干,他只不过是个看热闹的闲人而已。
但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另一个“看热闹的人”的面庞。
他当然是在看红蔷薇。
他似已被她迷住,而且迷得还不轻。
苏三却根本没正眼看霍名山,他只是低头笑眯眯地对群玉道:“喂,小秀才,你干脆跟我走,好不好?”
群玉显然没料到这小子居然会在这当口说出这种话,一时张口结舌,只是盯着苏三的眼睛发怔。
赵东悔似乎还未曾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显得有些迟钝,对苏三的这句话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红蔷薇却恶狠狠地尖叫起来:“你敢带她走?”
她的眼中闪着荧荧的绿光,像一头被突然间彻底激怒的母狼。
霍名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苏三微微一笑,低声问群玉:“喂,我问你话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离开这些人?”
群玉惊醒似地啊了一声,慌乱地垂下眼睑,嘴唇刚一颤动,还没发出声音,红蔷薇已叱道:“群玉,不许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