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师父他向来艰苦朴素,穿的戴的都甚是平常,今儿个更是穿了仆家衣裳,看得我心里好是心酸。也不知师父他盘缠带够了没……”
说到这里,师兄弟两人又是长吁短叹了一番。可这番话,在许一萝听来,却又是另一番意思了。
“艰苦朴素?”她哼出一声来,“那咱昨日盗出的金银财宝,难道都是土地公公送的不成?”
“我倒是奇怪,”徐十三偏了头,一边伸手抓了把花生,一边疑惑道,“那宫老头为何和弟子们一起冲出宅子?以他那种‘死道友免死贫道’的个性,不是招呼着手下替他送死,来得比较安全吗?”
田墨沉吟片刻,终于想了个明白,“依我看,他是畏惧鬼姬武功,自忖死守无用,于是就打扮成下人的样子,与众徒们一轰而出,就算鬼姬要下杀手,一片混乱之中,也不一定认得出他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拿徒弟们当障眼法挡箭牌了?”许一萝皱眉道。
“自然,若非如此,一旦宗师向来艰苦,也好歹注意着掌门形象,怎么穿上家仆的衣服?这未免有失身份。”
田墨不愧是捕头出身的,对各项犯罪的推理分析能力,甚是到位。
“亏得那些徒弟们还对这狗屁师父如此敬重!”
徐十三忿忿不平。一想到那些徒弟对宫紫仁死心塌地,而那老头儿却只拿他们当作挡箭牌,他就一肚子窝火。
这边的徐许二人,正为这帮紫云门人抱不平,而被人利用却仍不自知的他们,继续喝茶交换着对“九幽鬼姬”的深刻痛恨:“那天杀的女魔头!”师弟狠狠地将茶杯灌在桌上。
茶杯在桌面上滚了一圈,随即跌下地去。小二见此情景,正想过来询问要求赔偿,可一见这客人一副江湖打扮,腰上佩剑,眉目之间全是怒意,小二便不多嘴,灰溜溜地蹿回去了。
拿无辜的茶杯发泄过怒气之后,那师弟好似才平复过来。定了定神,复又坐下,问道:“四师兄,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在江湖上乱晃,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怕那女魔头杀光咱们紫云门人吗?”
那四师兄喝了口茶,沉思片刻,方才道:“师弟,咱们现下无处可去,这般下去,只会日日逃亡、夜夜受惊,生怕那女魔头哪日冲上来宰割。”
听闻此言,那师弟不住点头。那四师兄停顿了片刻,又道:“江湖上武林正道中人,无不对鬼姬深恶痛绝,人人得而诛之!再加上那神兵秘笈在那女魔头之手,人人都有责任将此武林瑰宝夺回,不落奸人之手。因而,众高手决定,在河州镇北三十里的石家坡上,召开‘杀幽大会’,届时定会有大批大批正道中人赶去会合。咱们不妨也去凑个分子,料想那么多好手怎么也能把那女魔头卸个十段八段的!咱们与其坐以待毙生怕那女魔头前来相杀,不如愤然斗之!”
又是什么“武林瑰宝落入奸人之手”,又是什么“召开诛幽大会”,又是什么“提防女魔头前来相杀”。这一系列的话听下来,饶是早已习惯被人误解的许一萝,也忍不住动了火气,冷哼道:“相杀?!切,谁有那份闲心啊。别把自己当个人物似的!”
这一声,她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因而虽然茶铺子里喧闹得很,但是身为武林人士练武多年的两个紫云门人,又怎么会听不见?二人闻言,立刻“蹭”地站了起来,恨恨地望向许一萝这桌:“你这话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许一萝毫不畏惧,一手端起茶杯,淡淡道。
那紫云派的四师兄瞪圆了眼睛,恨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会帮那女魔头说话?”
这话可就不好答了。许一萝还不至于因为一时气愤,就不假思索地报了自家姓名,那不但要惹起轩然大波,还有性命之虞——毕竟眼前这两位提着剑的仁兄,满心满脑的都是要找鬼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