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少小男生每天給他送早餐買奶茶,然後在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被嚇到石化。有個特別煩人的,沒事總出來絆他一腳,扯一下他頭髮,有一天他忍無可忍,輪起凳子來把人給揍了。
這一下算是和人結了梁子,這小男生開始在學校里散播他是私生子的傳聞,對他沒造成任何影響,因為他根本聽不懂別人在背後嘀咕什麼。小男生感受到了挫敗感,有天喊了七八個人過來堵他,他也忍無可忍,直接從旁邊撿了塊石頭就上去和他們打成了一團。
那男生叫來的人也都是平時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看到這種架勢跑得要多快有多快,又以季懷瑜把對方揍骨折了為結局。
最後他被教導主任拎到辦公室寫檢查,等著家長來接他,季懷瑜在桌子前無聊到轉筆,反正季鼎或季成瑾是不會來的,羅姝曼就更不可能了,耗到教導主任受不了,還是得讓司機把他接回去。
等著等著,門卻被敲響了,走進來一個穿高中部制服的大哥哥,身形筆挺,眉目間透著一股冷峻,好像在哪見過。
季懷瑜支著下巴,端詳著他,想起來應該是之前吃飯時坐他旁邊的人,好像是季鼎收養的孩子。
沒聽懂盛決和教導主任說了什麼,教導主任的神色緩和了不少。盛決轉身走到他面前,低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看不出什麼情緒,淡淡地跟他用英文說了句:「可以走了。」
季懷瑜果斷收拾東西,跟在他身後上了車,和他一起坐在後排上誰都沒說話。初秋的晚上車窗外的風吹的有些涼,季懷瑜猛地打了個噴嚏,然後發現隨著「啪嗒」「啪嗒」的聲音,自己的褲子上多了幾個鮮紅的印子。
他趕緊拿手去捂鼻子,剛才打架的時候他也挨了對方一拳,當時就開始流鼻血,去洗手間沖了半天才止住,現在打了個噴嚏又復發了。
季懷瑜用餘光瞟了一眼盛決,發現對方因為突如其來的鮮血橫流整個人都僵住了,然後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扳住他的下巴讓他揚起頭來,抽出一張紙巾把他的鼻子塞住。
過了一會兒,季懷瑜感覺鼻血已經不流了,轉過頭看盛決,卻發現對方正拿著紙巾嫌棄地擦著手指上沾上的血跡。
他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輕輕說了聲:「謝謝。」
盛決從自己的手上抬起眼睛,看到對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嘴角還有一塊小小的淤青,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沒事,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你父親。」
對上了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季懷瑜心裡忽然產生了一點奇怪的想法,他想讓眼前的人信任他,不想被他討厭。
他要討一個人的喜歡簡直太容易了。季懷瑜垂下眼睛,睫毛眨了眨:「是那個人先挑釁我的,他總是和很多人一起在背後罵我,我也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今天他忽然叫了七八個人來打我,我怕被他們打死才還了手,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又抬起頭看著盛決,眼圈一片若有若無的紅色。
盛決也沒處理過這種場景,是該伸手拍拍他的頭麼?他實在是做不到。
季懷瑜心裡在狂笑,表面上依然可憐兮兮地說著:「你明天能來接我嗎?」
看著盛決徹底石化的表情,他心裡忽然覺得開心得不得了,在這裡的日子好像也沒那麼糟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季懷瑜憑藉臉皮厚的優勢,迅速跟盛決混熟了,中文的水平也在突飛猛進,很快就能熟練運用一些常見詞句了,只是發音不太標準而已。
但與此同時,他也開始能聽懂別人在後面議論他什麼,那些人以為他不知道,所以表露出來的惡意從來不加掩飾,雖然他什麼都沒對他們做過。
下一次盛決見到他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
季懷瑜摸了摸腦袋後面的頭髮茬,有點扎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