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志,也有妇人随丈夫一道抛弃红尘的例子。比如耶输陀罗,跟着释迦牟尼出家,成为比丘尼。比如宋徽宗时有个宁海州的妇人,丈夫拜在王重阳的门下,她也跟着做了道姑,在洛阳修炼七年得道。后来还开创了全真清静派,著有《女功内丹》传世。
两样选择都不失美誉,春娘垂眸寻思,该怎么选才好。
“春娘,又哑巴了?”薛思索性走到她面前,一手扶墙,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笑问:“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教你。夫君出家,你改嫁。选个好人家,早生贵子。”薛沙弥戏道:“春娘,千万别带着你妹妹一起嫁,把她给我留下。贫僧不戒色。”
“妾不改嫁!”春娘脱口而出。
“柳春娘,你要玩咬舌自尽殉节?爷、不、允、许!”薛思低头凑近了盯准她。殉节这一招得贴身防啊,圣贤怎么说来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瞧她的牙齿编贝似的挺平整,怎么一咬就能咬破舌头……
异性的鼻息热乎乎地随着怦怦心跳声在上方盘旋,春娘不敢抬头,视线逡巡在薛思的灰领子上,怯怯答道:“夫君尚在,妾不咬舌。妾、妾愿侍奉舅姑,也愿遵从夫君的志向,随夫出家,两样都、都可以。”
出家当尼姑?薛思来劝春娘另择佳婿,完全没料到她还有这想法。
“……你太重口了,和尚夫君尼姑妻……春娘呵,他日你我相见,贫僧唤你‘春尼姑’?今早温兄说要做套道士装,将来你我他三人相逢于香积寺前……我该来一句‘道长,别跟贫僧抢师太’么……”薛思又伸手往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春娘慌忙解释:“不、不是那意思。”
“我爹我娘早已辞世,你没什么舅姑要侍奉。不改嫁的话,依你的意思,便作个小尼姑罢。”薛沙弥憋着笑,强行抓着她的手给自己解衣带。边解边谑道:“小尼姑,无需解释。贫僧顿悟了,你就是那意思……呦,别脸红嘛。”
解开衣带,薛思把他的沙弥装搭在绳床上,双手按住春娘颤抖着的肩膀,问她:“来过葵水了么?几时的事情?”
………
印八、
应该让别人的生活因为有了你的生存而更加美好。──茨巴尔
应该让别人的生活因为有了我的生存而更加美好。——春娘
妞,爷出家了,来让爷美好一下。——薛思
印十三
春娘羞于启齿,只点头算作回答。薛思也点点头,说:“来过便好。我母亲生我时才十六岁。你悉心调养一年,差不多可以嫁了。”
明年她及笄,确是该嫁给他的年纪。春娘仍低着头,小声说:“妾明年自当随夫出家,日日青灯,为舅姑诵经超度,以明心志。”
“连作尼姑都心甘情愿……柳春娘,你恋我竟有如此之深?那好吧,主动宽衣解带躺下,让我知道你是恋着我的。”薛思松开她,自己往后一倒,直接仰在了榻上。
“您已是沙弥,妾不敢以色相扰乱您的修行,妾告退。”春娘垂手敛裙,要退出门外。
薛思把僧伽帽摘下,朝门口掼去:“回来,我没剃度。”
没剃度?原来夫君喜欢沙弥装束。娘常说,我佛慈悲。说不定夫君哪一天忽然痛改前非、回头是岸、重新做人。阿弥陀佛。春娘默默将薛思的这一喜好记在心里,转身答话。
“妾尚未……”春娘正要搬出她一贯的说辞来,薛思自简陋木榻一跃而起,把她重新拖回去:“知道,知道。尚未及笄,六礼未全。免了免了甭说了,也不怕连累我的耳朵听出茧子。柳春娘,你分明没有恋着我,我也分明没恋着你,何必要嫁呢?”
“有婚……”
“有婚约对吧?这一句也免了。有婚约就得嫁?!婚约那是祖父他老人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