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说这些时,简枫的笑容是真实而快乐的,而她也故意用了可爱逗趣的语言,淡化了其中的种种伤感,但二老早已年过半百,是有着丰富的人生阅历的,又怎么会不懂爱女体贴的用心以及她这些年所遭遇的心酸!
听到简枫的眼睛曾经失明了,石夫人的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了。简枫搂着额娘,撒娇耍宝道:“额娘,你别哭。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都说‘不经一番寒彻骨,难得梅花扑鼻香’,女儿总觉得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但也不会有十足十成的坏事。福祸总相依嘛,你看,女儿现在不是好不好的?
倘若不经此一劫,也许女儿就不会在这里了。正因为经历这许多,女儿才更觉双眼的重要,我决心以后要好好保护他们,嘻嘻……”说完,简枫用力的眨眨眼,靠在额娘的怀里蹭着撒娇。
石夫人紧紧搂住女儿:“枫儿,你受苦了……额娘对不起你,当年我们没能力保护你,不让你进宫……”
“额娘不要这么说!你们待女儿之心,女儿都知道。当时是没法子,不过当年女儿就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的。您看,女儿现在不好好的吗?
若说对不起,女儿才是不孝呢,还要你们为了我担心受怕,最后还要为了我假死脱身,隐上瞒下的。”
简枫的自责看在石琳的眼中颇为心疼,他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认真道:“枫儿,宦海沉浮,阿玛本就不喜欢。阿玛是个武夫,喜欢直来直去的,但这朝廷的局势越发复杂难辨,阿玛身处其中,自己也觉十分疲惫。
你的来信,倒正好给了阿玛一个最好的藉口,让阿玛找到了这个好时机退了下来。至于这脱身的法子,也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你不要为此难过,阿玛本就不是恋权之人。
阿玛和你额娘心中只有一个盼头,那就是要我们的枫儿好好的。只要知道你好好的,那便已经足够了!”
简枫感动地直点脑袋,“枫儿知道。”好一会儿简枫才忍住感动的泪水,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她认真地看着二老,道:“阿玛和额娘也是枫儿最重要的人,枫儿永远都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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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来,简枫体贴的陪伴着二老。除却她一贯的撒娇耍宝,还有她颇为自得一路旅行经历,当然还有她拿手的菜色……这些都是她逗二老开心的法子。
日日来,有简枫处,便有欢笑。这个家,现在除却温馨,更添热闹喜气。
只是有一点,让简枫有些苦恼。那就是,二老见到已逾双十年华的简枫,还是孤身一人,都有些着急,颇有要为她张罗夫婿的冲动。言谈之中,免不了有些试探询问,他们实在是急着想要知道爱女心中到底理想夫婿是何标准,也好为她寻觅来。
简枫是理解二老的心思的,但是这点上,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禀明。若照实说,二老必要担心。可若什么都不说,他们也会烦扰。于是迫不得已,简枫只好搬出康熙来,她说:“枫儿现在虽是自由之身,但论婚事,皇上必定还是要过问的,所以……还请阿玛和额娘理解。再来,女儿刚回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着急要我嫁人,我会伤心的!”
二老想着简枫说得在理,于是叹息了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简枫心中也不由有些些失落。但人之一生,不可能尽善尽美。她得到的已经很多了,不该奢求更多。而上帝总是如此,在给予某些的时候,也必会收回某些。所以,只有知足之人才能常乐!
此生,就这样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若不能与心爱的人相守,那就让她怀着遥远的思念吧。只是在午夜梦回时,还是有些怅然难抒。
“人终究会有些贪心,对吗?”拿着那串从东林寺求来的佛珠,简枫问着自己。
风儿轻轻飘过,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