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草上所散发出的奇异的香味便是这香草上散发出来的,并无任何独特的地方。
虽是不解的,然而玉曦却并未就此放弃,她暗中将这株枯草交给的夙夜,让他去宫外寻查,因夙夜对这皇宫通向宫外的密道异常熟悉,所以此事交给他来办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然而夙夜却在看到此片枯草之时,脸上神情瞬息万变,像是见到了什么惊异的东西,此事虽已过去了些时日,然而那日的场景却始终历历在目,她从未见过夙夜如此失措的样子。
他紧握着枯草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沉默了半响,才缓缓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他告诉她这是乌萝草之毒,中者无解。
不待她回答,夙夜便一把扼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她,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因此事攸关皇上龙体且是震撼朝纲的大事,万不可泄露半句,而玉曦自是知道夙夜是自己人,所以惊愕了半响,自也将永安侯在皇上寿辰之时所赠的怀梦仙草之事告诉了夙夜。
沉浸在往昔的记忆中,不知怎的,玉曦突然感觉手腕处一紧,她白皙的手腕却突然被一双干枯瘦弱的手一把扼住,勺中的汤药霎时间抖出,溅到了绣着金龙的明黄色被褥上。
玉曦猛然惊醒,大骇,“皇上!”
看着卧在病床上的祈帝,他原本仅留的几根黑发也早已变得灰白,曾经坚毅的双眸也早已变得浑浊不堪,透着一种憔悴与悲凉,两鬓斑斑,额间的纹路越发的清晰,亦如眼角的皱纹,像是怎么也磨不平的岁月,诉说着一种世态炎凉。
他轻微地摇了摇头,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他紧攥着玉曦的手是那般用力,却有些微微地发颤,清晰可见那苍老皮下的青筋。
“玉曦……朕……朕不喝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然而紧攥的手却是那般坚决。
“可是皇上……”玉曦有些犹豫,却见祈帝突然有些艰难地想从床上直起身来,玉曦见状,忙抬手去扶他,那宽大的明黄色衣服罩在他身上,却显得如此的空,仿佛整个身子都只剩下一具骨架一般。
在玉曦的搀扶下,祈帝才缓缓靠在了床檐边,浑浊地双目有片刻的清明,他的脸上泛着红光,长叹了口气说道:“朕活着这么多年,守着这个江山这么多年……也该是头了,朕还记得登基那日,朕向上天起誓,说有朕一日定要保我朔天永久太平,然而如今……咳咳!”
说到这里,祈帝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玉曦抬手轻拍他的后背,才让他有片刻的舒缓,玉曦自然是知道,祈帝今日所言是自抱病以来第一次讲如此多的话,想来,他已是猜到了如今的局势,心中已有打算。
“皇上已经尽力了,于这个天下,于这个朝纲,你无愧。”
玉曦沉静地说道,她虽是对祈帝心存隔阂,然而却不可否认,祈帝是一代明君,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个位置,即使融入血肉的手足也要互相残杀,然而若想要成为一代明君,万人敬仰百姓称诵,却并非是易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宫变之夜(四)
听到玉曦所说,祈帝无奈地叹了叹气,“朕终究负了太多人,每当月夜之时,朕一闭眼,就会看到他们……朕看到黎儿死在我怀里,她大红色的凤袍上蕴满了血,一遍遍地问朕当初为什么不救她,还有玉渊……还有大哥三哥四哥……诸多忠臣,皆因朕而死。”
那是因为……
玉曦几欲想要脱口而出,告诉他是那怀梦仙草所致,然而她张了张嘴,那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在喉咙处打了个滚又咽了下去。
玉曦知道她不能说,因为她根本无力阻止如今的局势,许是因为私心,经过了那么多的事,让她看清了许多,人都是因为一己之欲,才会用尽各种手段,只为心中唯一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