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锋坐在小板凳上,给毕月干洗着头发,时不时的还不忘给按按头部。
“你那脖子得有疤痕。光戴同心锁挡不住,看样子得弄条项链。”
毕月微眯着眼睛看着棚顶:“那买呗,反正我有钱。”
楚亦锋嘴角翘起:“是不一样哈?能挣钱。”
“那你看。”
“你就不问问我,去哪报到?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俩下一次什么时候见面?
我说大妮儿同志,我可不是像以前似的再干参谋了,有点儿啥事儿还能从军区溜出来。”楚亦锋给毕月按摩的手劲不自觉加大。
这话题终于要敞开聊了。
“唉!”
毕月叹息了,楚亦锋心里舒服了,不自觉间松了口气。
“问啥问?你们军队的事儿,我都不懂,问多了露怯,再说你心里一定有数。
至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怀疑你自个儿都不能知道。但我知道你要是能回来,一准儿第一时间会去找我,那还问啥?”
楚亦锋顾不上两手上的泡沫,瞬间低头,袭击毕月的唇部,偷了个香。
没有****的色彩,不掺杂男女之间那点儿事儿的杂念,更没了矫情,这一刻,听到这样的答案,倒有点儿感动。
只轻轻一啄,像是夸奖,像是奖励,像是对毕月冰雪聪明给予的答案以肯定。
“来,坐起来吧,我给你吹头发。”楚亦锋说的心气儿十足。
毕月从没想过,她的第一次“表白”,居然是在嗡嗡嗡的电吹风的动静下表述,实话实说道:
“我啊,其实没想谈恋爱。真儿真儿是你给我打破了。
以前我甚至都觉得,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发家致富。
楚亦锋,赶上你挺大岁数着急了?
你说我小小年纪的,浪费那时间谈恋爱,是不是没必要?
你就回忆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吧,这家伙跟你姐干架干的呢,想想都打怵,我一次次地问自己:何必呢?”
楚亦锋握电吹风的手一紧。
他抬眼看了眼镜子里的毕月,心思沉了下来。还好,还好毕月说这些话时,表情很平静,眼神都很平和。
毕月知道楚亦锋瞅她,但她就是想说说这心理历程,不再这么含含糊糊的了。
楚亦锋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想告诉他,她不是没有心。
“你说我,大好的青春年华,我还有一大堆事儿没干呢。
结果就因为认识你了,计划不知不觉的全变了。
别看我没轻了和你姐对骂,我也没赢。我俩啊,就那么回事儿吧。
当初大成那时候,我还差点儿打到他找那对象呢?那又能怎么着?都没赢。
因为我们感觉都很伤自尊,感觉还是被羞辱了。
是,挣钱这条路上,它指定不受自个儿控制会碰到难处。
但感情这事儿上,谈恋爱、婚姻,当初我认为这回我自个儿真能说的算,是能躲过跌跌撞撞的,那感受不好。
有一天,我混好了,我家里让人不再轻看了,我条件不错,到了该成家时,我坦坦荡荡站在对方家人面前,大家是平等的,我不是被动的。
你说我又不傻,条件不好没起色的,那代表男人没能力。没能力的,我还看不上。
条件好的,我现阶段让人挑挑拣拣。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早出现?
或者,我干脆不成家,有钱有房子,等到了一定年龄了,无牵无挂的去国外旅游,写写看看,行万里路……”
楚亦锋不是好气地,真是态度不咋好的,不得不截话道:
“然后孤独终老,在异地他乡死去。”